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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辦公位置處於臨近窗戶的方位,陽臺上捧著幾盆清新的蘭花,在這個時節里正幽幽綻放,幽香沁入人脾。
坐在座位上,林藝華並沒有收拾東西,急著離開,而是翻開了第一本的作文字,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本子上的名字是顧陽。
這是高一正式上課的第二個星期,上了幾堂課後,女老師很無奈的發現,這個在中考時大放異彩的男生就好像一顆進入了垂暮時期即將變為中子星的恆星,失去了其璀璨奪目的光芒,變得格外平庸,若不是那種恬淡平靜的氣質猶在,她幾乎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語文課上,問他問題,基本上都是一兩句結束,而且答的都比較偏,都答不到正點上。在其他課上在窗戶外旁窺時,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從不舉手,只是偶爾和他的同桌聊上幾句,竊竊笑上幾秒鐘後就埋頭看書,甚至於上課走神,這還是那個中考隨意考考就能考得超出一般人的學生嗎?
而今天,就可以驗證一下。
在課上,她佈置了新高一學期的第一篇作文,名叫《常識》,林藝華真的很想看看,這個人的作文是否如那篇古文一樣,讓人驚歎而自愧不如。
翻閱紙張,調到寫作文的那一面,看那飄逸而自然的字型,林藝華懷著“字挺不錯”的念頭,開始審閱這篇作文。
“老楊啊,你看學校裡這次六十年校慶怎麼辦啊?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這時候,她身前位置的一名老教師說話了,問的物件是另一名老資格教師楊朝行,這名老師在學校裡教了許多年了,資歷非常老。
楊朝行喝了一口濃褐色的茶水,搖頭晃腦的說道:“這事兒不清楚,反正我們只管看就行了,骨頭老嘍,這些事情還是讓小年輕來吧。”
“聽其他人說,好像是和國慶一起辦了,還有大概兩個星期吧,不知道能排演出什麼。”
“哎,那些音樂老師會搞定的,還有啊,學校裡不是也有文藝部嘛?再加上每個班級裡都要求出個節目,再經過彩排參選,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
聽著旁邊人的議論,林藝華總算是把整篇作文看了下來。
八百字的作文,中規中矩,平平無奇,完全失去了當初看他那篇《憂與愛》古文言文時的靈氣,這個學生,真的很怪。
輕輕搖了搖頭,腦後頭髮紮成的馬尾跳躍而動,整齊如同風吹過之後的稻草,恢復了原狀,她決定明天找顧陽談一談,身為一名敬業的老師,她不能讓自己的學生浪費了這個天賦。
而此刻的顧陽呢,一個人來到了樂器行,繼續自己的鋼琴彈奏生涯。
九月份的黃昏來的很晚,戀戀不捨於塵世,磨蹭了半天,天空的邊際還留有一些硃砂薰染開的豔紅,潑灑在人的身上,倒是少了幾分這世界的熱意。
和店裡的導購員禮貌的打了招呼,他走到了那臺彈奏慣了的立式鋼琴旁邊,摸了摸冰冷的琴身,微笑著輕輕搖頭。
不知不覺,都快一個月了,這種歲月的簡單流逝讓人難以相信,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三個月之久了。
坐在溫涼適宜的凳子上,他慢慢的一個鍵一個鍵的摁著,八十八個琴鍵,音調由低漸深,十指沒有了當初碰觸這些琴鍵時的彆扭陌生,如同情人親吻一邊細柔甜蜜,和琴鍵和諧到了一致。
一遍音調掃過,顧陽彈了一首練習曲,讓手感溫熱起來,在腦海裡選了一首貝多芬的《月光》。
在這個世界裡,貝多芬音樂家的光輝依舊閃耀,他的作品也流傳了下來,只是比起前世來,少了一些,而這一首《月光》則是一首膾炙人口的鋼琴奏鳴曲。
寫這首鋼琴曲的時候,貝多芬已經患上耳聾的疾患,再加上戀愛經歷的不順暢,和愛人的痛苦分別,導致整首曲子聽起來淒涼壓抑,整個樂章都脫離不了那種哀婉的氛圍。
靜靜的彈奏著,現在的顧陽已不會再犯一個月之前的失誤,每一個音調都能準確的按上,而且他的心思比較細膩,更經受過孤獨寂寞的多年床上人生,對於音樂的感悟層次,比之初學鋼琴曲時的生搬硬背,不知要高上多少個層次,能更好的彈奏出鋼琴曲中深層次的感覺。
鋼琴聲在整個樂器行裡響起,這個時間點的客人寥寥,只有喬麗這些導購員們在傾聽這音樂。
她們已經有些習慣於少年的鋼琴曲了。
每天顧陽在練完幾首練習曲後,基本上都要彈奏一些鋼琴曲,或者陌生,或者熟悉。令人嘖嘖稱奇的是,他從不用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