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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何必這等……這等……嘿……這等小心謹慎。”這時廳上已點了燭火,他一瞥之下,
那老者固然神色惶恐,那使棋盤的,書呆、工匠、使判官筆的諸人,也均有慄慄之意。玄難
親眼見到這些人武功頗為不弱,更兼瘋瘋顛顛,漫不在乎,似乎均是遊戲人間的瀟灑之士,
突然之間卻變成了心驚膽戰,猥崽無用懦夫,實是不可思議。
公冶乾見包不同的風波惡都好端端的坐在椅上,只是寒毒發用,不住顫抖,當下扶著鄧
百川也在一張椅中坐好,幸好他脈搏調勻,只如喝醉了酒般昏昏大睡,絕無險象。
眾人面面相覷,過片刻,那使短斧的工匠從懷中取出一把曲尺,在廳角中量了量,搖搖
頭,拿起燭臺,走向後廳。眾人都跟了進去,但見他四下一打量,忽然縱身而起,在橫樑上
量了一下,又搖搖頭,再向後面走去,到了薛神醫的假棺木前,瞧了幾眼,搖頭道:“可
惜,可惜!”彈琴者道:“沒用了麼?”使短斧的道:“不成,師叔一定看得出來。”彈琴
老者怒道:“你……你還叫他師叔?”短斧客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又向後走去。
公冶乾心想:“此人除了搖頭,似乎旁的什麼不幹了。”
短斧客量量牆角,踏踏步數,屈指計算,宛然是個建造房屋的梓人,一路數著步子到了
後園。他拿著燭臺,凝思半晌,幾廊下一排五隻石臼旁,捧了幾把幹糠和泥土放臼中,提旁
邊一個大石杵,向臼中搗了起來,砰的一下,砰的又是一下,石杵沉重,落下時甚是有力。
公冶乾輕嘆一聲,心道:“這次當真倒足了大黴,遇上了一群瘋子,在這當口,他居然
還有心情去舂米。倘若舂的是米,那也罷了,石舂中放的明明是穀糠和泥土,唉!”過了一
會,包不同與風波惡身寒毒暫歇,也奔到了後園。
砰,砰,砰!砰,砰,砰!舂米之聲連續不絕。
世不同道:“老兄,你想舂了米來下鍋煮飯麼?你舂的可不是米啊。我瞧咱們還是耕起
地來,撒上谷種,等得出秧……”突然間花園中東南角七八丈處發出幾下軋軋之聲。聲音輕
微,但頗為特異,玄難、公冶乾等人向聲音來處瞧去,只見當排種著四株桂樹。
砰的一下,砰的一,短斧客不停手的搗杵,說也奇怪,數丈處靠東第二株桂花樹竟然枝
葉搖晃,緩緩向處移動。又過片刻,眾人都已瞧明,短斧客每搗一下,桂樹便移動一寸半
寸。彈琴老者,一聲歡呼,向那桂樹奔了過去,低聲道:“不錯,不錯!”眾人跟著他奔
去。只見桂樹移開之處,露出一塊大石板,石上生著一個鐵環挽手。
公冶乾又是驚佩,又是慚愧,說道:“這個地下機關安排得巧妙之極,當真匪夷所思。
這位仁兄在頃刻之間,便發現了機括的所在,聰明才智,實不在建造機關者之下。”包不同
道:“非也,非也,你焉知這機關不是他自己建造的?”公冶乾笑道:“我說他才智不在建
造機關者之下,如果機關是他所建,他的才智自然不在他自己之下。”包不同道:“非也,
非也。不在其下,或在其上。他的才智又怎能在他自己之上?”
短斧客再搗了十餘下,大石板已全部露出。彈琴老者握住鐵環,向上一拉,卻是紋絲不
動,待要運力再拉,短斧客驚叫:“大哥,住手!”縱身躍放旁邊一隻石臼之中,拉開褲
子,撒起尿來,叫道:“大家快來,一齊撒尿!”彈琴老者一愕之下,忙放下鐵環,霎時之
間,使棋盤的、書呆子、使判官筆的,再加上彈琴者和短斧客,齊向石臼中撒尿。
公冶乾等見到這五人發瘋散尿,盡皆笑不可抑,但頃刻之間,各人鼻中便聞到一陣火藥
氣味。那短斧客道:“好了,沒危險啦!”偏是那彈琴老者的一泡尿最長,撒之不休,口中
喃喃自語:“該死,該死,又給我壞了一個機關。六弟,若不是你見機得快,咱們都已給炸
成肉漿了。”
公冶乾等心下凜然,均知在這片刻之間,實已去鬼門關走了轉,顯然鐵環之下連有火
石、火刀、藥線,一拉之下,點燃藥線,預藏的火藥但即爆炸,幸好短斧客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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