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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的人生,卻只是不知身纏絲線的傀儡。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按著寫好的劇本上演著,二十二年的每一天,都是為了迎接死亡的存在。
手一抖,燃盡的菸灰散了一地。
或許直到現在,那個孩子,也依然是微笑著的吧。
6
驚蟄——惡魔的誘惑
正午將過。
天空陰沉的可怕,塌下來一般,滾滾黑雲像是要攪的地覆天翻,沸騰在天際。光與影,不復存在,極目裡是沁入了油墨的世界,只有灰暗。
整個城中村被四周聳立的高樓大廈包圍在一片晦暗裡,偶爾傳來一連聲狗吠,嗚咽兩聲,像是夾著尾巴逃跑的敗兵。田地裡三三兩兩的油菜花,黃色的花朵低頭顫抖著,像是末日裡最後的掙扎。
突然,一聲霹靂劃過陰沉的空際,震耳欲聾,犀利的白紫色閃電,猶如女神的利劍,刺破天空。
雨,從那刺破的天幕裡解放,喧囂著傾盆而出,噼裡啪啦歡舞著,砸起地上的塵灰,揚起眼中的淚水。
“看見了罷……”
隨著小院裡水泥地的灰白逐漸被雨滴填滿成墨黑,一個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猶如雨滴自地面砸起的水汽,從地底裡升騰而出,捉摸不透地飄渺在空氣裡。寒冷,卻溫柔得懾人。
高大清瘦的青年站在門口的屋簷下,手扶著門柱,搖搖欲墜,雙眼緊閉著,眼瞼不斷的滾動,俊美的臉上一片死灰。略顯凌亂的黑色發稍,漂浮撩動著,不是風吹,倒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捉迷藏般,調皮的蓋住雙眼。
“相信我了嗎?”男人的不知道從哪裡又一次傳來。像是身後貼著耳邊的輕聲呢喃,又像是面對面的執手交談。
天邊轟隆一聲炸響,滾滾不絕。雨越下越大。促春遘時雨,一雷驚蟄始。
烏黑的發稍又是一陣撩動,然後緩緩停了下來,如往常一般,垂下來,蓋住了眼梢。青年男子喃喃地睜開雙眼,“驚蟄了……”
一雙烏黑的眸子,深寂渙散,如同一池噬人深潭死水。
“驚蟄,萬物之始也……”男人的聲音又緩緩地響起,低沉的嗓音,像是一粒種子,執拗的破土而出,“冬至,九數之終也……”
男人繼而誘惑地呢喃,嗓音溫柔得膩人,“蘇……沒有我,你將活不過這個冬至。”
蘇澤夏驀地驚醒,渙散眼神裡終於凝聚了一絲焦距,這個聲音,將會是惡魔唱響的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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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絕望,無助,驚恐,哀傷……太多的情感一齊從心臟湧出來,彷彿這一輩子的情感都聚集在這一瞬間迸發,絢麗的盛開,然後迅速的枯萎,一地敗落……於是,心也就空了,只剩下一片混沌的茫然。
雨水隨風飄進屋簷,無情地撲打上灰白的臉頰。低頭看著院子裡雨水砸下的一圈一圈漣漪,蘇澤夏苦苦笑著,笑容裡是說不出的淒涼,濃密的睫毛上,沾滿了細碎的光。我還有得選擇嗎?……就這麼突然地,突然地,怎麼我就要像那些醫院的病人一樣苟延殘喘的快要死了呢。到頭來,活了二十二年的人生還是捏造的,二十二年的記憶也和虛幻差不多。一直以來自以為所堅信的幸福,只是看臺下的看客點的戲碼,自己就那麼站在戲臺子上稀裡糊塗的唱著,稀裡糊塗的跳著,迎接著不得超生的死亡。
當那雙看不見的手拂上雙眼的時候,就一切水到渠成了。
冰涼骨感的觸覺緊貼著眼瞼,李沐風和肖鳳薇離開後的場景猶如放電影一般在腦海裡一一出現,兩個人的對話一句不漏地傳入耳中。睜開眼睛,依舊是自家的院子,卻已物是人非。抽空了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
天邊的烏雲依然滾燙的翻滾,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五星相生相剋,輪迴迴圈,萬物生靈,負陰抱陽,生生不息。世間萬物自有一套規律和法則,那是神都無法干涉的存在然而。
然而,能主宰我人生的,絕不會是你們!
揚起頭,那本是死灰的臉上顯出一抹桀驁的光,像是拂去灰塵的珍珠,瞬間光彩奪人。一雙細長的眸子裡盈滿狠絕的光芒,蘇澤夏對著虛空,冷聲問道:“除了壽命,你還能給我什麼?”
那個聲音低低的笑起來,聲音輕柔的像是柔滑在水裡的魚:
“世上萬物,不無憑空得來,有因,才會得果。善惡之報,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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