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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爾塔瓦河將布拉格一分為二,查理大橋橫跨其上,位於河畔丘陵上的布拉格城堡經過一千多年的歷史洗禮,散發著古老而莊嚴的氣息。
布拉格廣場人聲鼎沸,中世紀的馬車駕著旅人悠閒的晃過。
所有這一切,都帶著閒適而浪漫的波西米亞風格,別說是攝影師,就連她也幾乎相機不離手,一有空閒就拍照。
不經意間,鏡頭捕捉到千湟的身影,雀躍的心情一下子被沖淡。
在來布拉格的路上,不知道傑洛是不是故意,竟然安排昂雲和千湟坐在一輛車上。狹小的空間內,氣氛總是有些不妥。大家都閉口不交談,她也只能裝深沉,實在無聊就看看窗外的風景。身旁的昂雲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原本靠著椅背的頭緩緩傾斜,最後靠上她的肩膀。很沉,但看他睡得這麼香,她又不好意思吵醒他。心想他面板這麼好的原因大概就在此吧,一天要睡足十四個小時,和花澤類有的一拼。
想到這裡,她不由覺得好笑,哪知一抬頭,旁邊的千湟正定定看她。
淡琥珀色的眼眸,如望不到盡頭的深潭,透著微凜的冷光,薄唇緊抿著。那是她全然陌生的千湟,記憶中的他,從沒這樣看過她。就算是剛認識誤會百出的那一階段,他也是坦率的表露怒火和不滿,從來不會這樣,深邃卻冷意四射,彷彿在他眼裡,她是個極其礙眼的人。
從什麼時候起,他和她之間,變成這樣子了呢?
倍受呵護的時候,擔心惱怒的時候,還有無奈寵溺的時候,只不過一趟遠途回來,他就全變了!兩個人之間,彷彿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無法忽略胸臆間那抹澀澀的無奈,可是她還能做什麼,還能怎麼做?
一旁,輝招呼著要她過去幫忙。拍攝已經開始了,流舞輕靠在千湟身旁,兩人的背後是落日的餘暉和唯美古舊的教堂,他輕輕攬著她的腰,低頭凝視她。兩人的視線流轉間,鬱陽彷彿看到一抹絢爛的流光。
好適合的兩個人啊!
她捧著衣服站在那裡,忘記了工作。直到微涼的纖細指尖觸上她的臉頰,她才赫然反應過來,“昂雲,不好意思,你的衣服!”
“很累麼?”他的目光永遠那麼靜淡清透,只稍一眼,便彷彿能看透身邊人的心緒。他接過衣服,拉住她,目色漸深,“鬱陽,那時——我和千湟鬧翻的那一晚,你追著我出來,又和我一起遠途。後來,你有沒有後悔過,或許當初你應該選擇陪在他身邊。”
淡淡的嗓音,彷彿只是隨口問起。可是她卻聽出了話音背後的落寞,這才發現,雖然他回來了,但他的心依然還是一個人。日夜與大家一起工作旅行,表面看起來似乎很好,但其實他心底的暗影還在。
她反手握緊他,綻開笑容,“沒有,我從來沒有後悔那時陪伴你。如果那晚我沒有追著你出來,現在的我才會後悔!”
面前的男孩淡淡笑了,只是輕微的弧度,卻一掃他眉宇間的涼薄。
他們誰都沒看到,不遠處那個浸沐在夕陽光輝裡的俊帥男子,露出瞭如何痛楚的眼神。
原來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不可以。
唯有他,才是不可以的。
【遙遠的心】2
酒店離查理大橋不遠。每晚都有年輕的四重奏樂隊在那裡表演。橋上有一座聖像,據說摸了這座聖像,許下的願望就能實現,並會再度回到這個城市。
雖然是夏季,但夜晚的布拉格依然有些涼意。
她到達聖像前時,已是深夜,旅人基本都回了旅社,樂隊也已離開。陪伴她的,只有潺潺流動的河水聲和滿天的燦爛星斗。
她撫著聖像,其實心中並沒有許願。對她來說,唯一的願望已成為絕對的不可能,於她,再也無所求。人生,只是順流而下的小舟,水流去哪,她就去哪。
站了一會,越發感覺到涼涼的冷,然而還沒走到橋頭,便遠遠看見那抹完美的修長身影。深藍的夜幕之下,他遠遠望著她,臉龐沉靜。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縮了縮,但還是一步步朝橋頭走去。
“這麼晚,你也來散步啊,我先回去了。”她如同客套般寒暄了一句,便打算離開。這些日子,她用盡各種方法,但他始終都是那樣,所以她早已放棄了求和。只想等時間再久點,等到他和昂雲間再平靜一點,再和他好好聊。
正要經過他,身體卻猛的一頓。他修長的五指固定在她手臂上,緊的彷彿要掐入肉中。
“千湟?”她不禁皺眉,他又怎麼了,很痛耶!她使勁掙扎,掙不開只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