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少寂寞。”

“鬱陽……”

她很久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只是愣愣的坐在那裡，盯著車窗外黑漆漆的夜，安靜無聲到讓人不安。

“鬱陽，你別嚇我……”他輕觸上她的發，“鬱陽，出個聲音，好不好？”

她緩緩回頭，黑白分明的瞳底有他看不懂的思緒在閃爍，她動了動，發出了聲音，“……你一開始，很討厭我是不是？”

“什麼？”他沒聽懂。

“第一次以為我是為了接近流舞而跳入水中的瘋狂歌迷；第二次，以為我故意耍花樣闖入藝楓更衣室是為了引起你注意；第三次，因為我弄掉你的筆記本，還覺得我是為了接近你而故意耍的花樣。所以，你一直都很討厭很討厭我……”她的聲音很淡，淡到幾乎要飄去，卻又依然牢牢扣著最後一絲希望，不肯散開，“因為這樣討厭我，所以，你想出了一個可以報復我的辦法……你故意改變對我的態度，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溫柔，對我笑，關心我，接近我，讓我心無芥蒂的把你當成朋友……然後，在我最信任你的時候，再說一個巨大而可怕的謊言，來傷害我，對不對！”她突然拽住他的衣服，衝他大喊，“所以，你在騙我！在騙我！”她睜大了眼，眼底那個崩潰的世界在苦苦撐著，等著他點頭。等著他，突然鬆開緊皺的眉宇，提起那種慣有的，慵懶散漫的邪惡笑容，對她說一句，是，他是討厭她，他是在欺騙她。

“拜託你告訴我，你討厭我，你很討厭非常討厭我！”

“鬱陽！”他拉過她，使勁將她摁在懷裡，“抱歉！是我不好——可是，我不能再瞞著你，瞞的越久，對你的傷害只會越大，我不能再讓你等一個永遠不可能回來的人！”

“胡說！”她推開他，伸手就甩上他的臉頰。很清脆的一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力氣居然會這麼大。可是，她沒有後悔打他，儘管她看到了他眼底深沉的悲痛，可那一定是他裝出來的！所以，她一點都不後悔！

“你胡說！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的人！以後我們不是朋友，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她越過他，開了中控鎖，飛快的推門下車，朝濃重的黑色奔去。

她要離開那個人的視線。

並且，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見到那個人！

車內，疼痛到麻木的俊帥男子緩緩伸出手指，撫上被她打過的臉頰。

他讓一切——都失控了……

他閉上眼，無力的倒向椅背。

※？～※？～※？～※？～※

——她是個多麼寂寞的女孩子啊，他沒辦法和來不及給的，我給。

猶記得，當初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在唸高中，才只有十八歲。這句話，他告訴的人，是當時只有十五歲的同班同學——昂雲。他是轉學來插班的，卻和他一樣念高二。

他是個很酷很冷，話很少的聰明少年，雖然才十五歲，但很多時候，他都覺得他懂得遠遠比他的同齡人多的多。

所以，他對他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卻直覺，他可以理解。

——如果覺得值得，就去做。

那個少年老成的男孩兒，斜靠在樓頂的牆角，安靜看著蔚藍天空的浮雲，在沉默許久後丟給他這樣一句話。這句話，令他本就下定的決心更加堅定。

部落格的密碼是他本來就知道的，那時雖然他不喜歡那個突然多出來的哥哥，可是他總是很溫柔和他說很多事，其中大部分都提到了那個女孩，還有他和她的“距離一米的海岸線”。

可能她不會知道，早在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就曾經從一個擁有如水般純淨溫柔笑容的少年那裡，一點一滴知道了關於她的所有事情。

他說，她是個很矛盾的女孩。可愛倔強，總是很努力的笑著，其實不知道有多脆弱，剛認識她的那些日子，她幾乎每天都要哭上一次。

猶記得，當時他正在一旁彈練吉他，聽到安佑的話，提了個玩世不恭的笑，大刺刺的說那一定是因為那個女孩有個性分裂，這種表現估計是精神病發作的前兆，如果和她接觸久了，也會變神經病。

那時，傷害的話是如此容易出口，隨意的批評一個人，目的只是為了看到佑生氣的樣子。

可是，沒有。

那個是近乎完美的少年，擁有一顆包容的心，在一年的相處裡，就算他再頑劣，再難馴，再反叛，也沒令他成功惹怒過他一次。

到最後，哪怕是在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對他，他依然沒說過一句責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