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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笑著繼續道:“他們對我情義深重,我又如何能讓他們失望?若是他們想讓我站在那遠山高頂上俯瞰塵世,為了回報他們的心意,我自然也要努力的爬上去。”
他緊了緊抱著無花身子的手臂,淡淡道:“可是到了如今,我卻早已徹底認清,那上面的冷。很冷很冷,冷得我自己的血,都快流不動了。”
此言說罷,楚留香又笑了起來。
“幸而遇到你。”
他用空閒的那隻手描繪輕觸無花的眉眼,繼續道:“你與他人終是不同的。你雖不願爭什麼名利,卻不是為了讓我,不過是那些東西不能入得你的眼罷了。”
“名如浮雲利如土,若是我猜的沒錯,就連你這‘七絕’的名頭,恐怕也是南宮怕你真的避世才給你折騰出來,讓你身陷於俗世的。如此,倒是叫我慚愧不已了。”
“你待我也不同,在你眼裡,楚留香只是楚留香,並不是什麼聞名於江湖的大俠名帥。七絕無花,又何時比楚香帥差了?你本就特殊獨立於世,飄渺無塵,楚留香在你面前,倒顯得平凡了起來。”
“如此,我也不必總是揹著那些沉甸甸的責任道義。與你相交,倒是格外的放鬆自在。”
楚留香笑著道:“僅僅是我的一個要求,你就肯陪我來闖這你向來最厭煩的麻煩。處處盡心相助,就連我對你有了那種侮辱,你也沒有離開。”
“我也是知你言出必行,既然答應了幫忙,就肯定會留下。所以我才仗著你的縱容,總是要求些更過分的東西。”
他將頭抵在無花的肩頭,道:“可我,卻害你落得如此地步。”
“若不是我纏著追著,你又怎會遇到這種危險。若是沒有我,你此時定是在品茶飲酒看月賞花踏雪,又怎會到了性命攸關的地步……”
“無花,醒著,其實比醉了痛苦。”
楚留香收緊自己雙臂間的力道,將人緊緊的箍在懷裡。
“我此生從不曾為自己求過什麼,此時,我也不要你允我的情了。”
嗅著對方淡雅溫潤的氣息,手中握著清涼的手,感受著對方清淺的呼吸。
“我只求你此時能笑著對我喚一聲知音。”
“我只求你的一聲知音。”
月色清涼,銀輝漫漫透窗而過,灑遍滿地。
楚留香埋首於對方頸項靜然無語時,卻是不知,無花尚未被他握住的那隻垂於腰腹間右手指尖,微微動了動。
'注:香帥與一點紅對話時,將自己比喻成魚,隱藏意為無花要是不得救,他自己恐怕也會心已如死了。
香帥說的那兩個傢伙指的是胡鐵花和姬冰雁。
最後,香帥說自己醒著,也就是說人不能總是醉夢於美妙幻境中,有擔當的磊落之人也不能總要用酒來逃避。但是醉酒時的滋味又太過美妙,讓人沉淪不休。'
破迷解案首波平
窗扇微開,隨著點點暖風吹進而輕微的搖曳。
屋子裡也早已被陽光灑滿,處處透出一股暖人心脾的奇妙溫度。
床邊的藏青帷幔也小幅度的動著,猶如碧湖水面上的波紋。
一層層暈染開來,一圈圈隨風而動。
床上躺著的人僅僅身著白色裡衣,身上蓋著一層薄被。
此時這個人原本蒼白的面色中,卻是在臉頰上透出了幾分不正常的紅暈。
他閉著雙目,神情淡然,長長的睫毛也安靜的在眼瞼下映照出淡淡的陰影。
幾縷墨黑碎髮柔順的帖服在額跡頰邊,襯著白潤肌膚。
原本就是俊眉雅然的面龐,此時配著點點紅暈,倒是有著奪人心魄的瑰麗色彩。
窗扇好似突然被風吹的大開了一瞬,緩緩的擺了擺,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一隻手從深褐色的錦袖中伸了出來,抬手撩開了帷帳。
食指微曲,輕輕的刮蹭著躺在床上安靜深眠之人的左頰之上。
一聲輕笑聲驀地想起在本就十分靜謐的房間中,卻是突兀之極。
“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真真是個禍水……”
來人笑嘆著道:“只可惜,卻是個男人。”
緊接著,另一聲幽嘆也想了起來,溫潤清雅,。
“我也覺得可惜,為何這副悲慘樣子,就偏偏長在了我的臉上。”
這個聲音有這些微的落寞煩愁,就好似在哀嘆著什麼一般,但卻又能讓聽見的人,感到莫名的清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