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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也是遠比不過的。
手臂的力量哪怕再大,卻還是被慢慢的移開了,楚留香咬著牙翻轉手腕拆招而過,轉瞬就要去扣無花的脈門。
但無花到底也是以指上工夫成名,拈花指力隨即而出,就與楚留香相拼了起來。
只幾式過後,楚留香手腕上卻驀然一緊,再微微一痛。
他停了手上的動作,怔怔然的看著乒乒乓乓滾落一地的佛珠,就如在做一場迷亂的夢境,一瞬間都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覺。
而飄落在地上的串珠的細繩,也染上了絲絲鮮豔紅跡。
無花手指微動了下,指端被繩線割傷的口子滴出了血珠,隨即打在了地上,濺出了一圈暗沉。
他斂袖握了手掌,淡淡的看了眼楚留香同樣被勒傷的手腕,便轉了身,慢慢走出了房門。
楚留香靜靜的站了許久,才彎下腰,一顆顆的尋著佛珠撿起來。
到了手中已存下十幾顆珠子後,他卻突然將手裡的珠子全部大力擲了出去,聽著撞擊地面桌椅的噼啪聲,一下子頹然坐在了地上。
“他媽的!”
楚留香恨恨的罵出了聲,簡直恨不得把自己一頭埋死在沙堆裡,憋死自己算了。
片刻後,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就聽一人淡淡道:“你這又跟誰較勁了?”
楚留香道:“我跟自己較勁呢!”
他說著,又站起了身,認命的將佛珠一顆顆重新撿起來。
姬冰雁斜倚在門框邊,挑眉看著楚留香,道:“這敢情好,楚香帥要是也學無花發起脾氣來,咱們還真不能應付了。”
這看起來一副風流混鬧相的楚留香怎麼激都沒事,可一個溫溫柔柔,永遠好說話的無花卻是,萬不能招惹他真生氣的。
這不,楚留香不僅自己倒黴,還連帶著他們幾個也夾在中間感受沙漠裡的難得一見的冷凝氣氛,順帶還能降溫解暑。
這算不算也是楚留香的功勞?
正當姬冰雁默默感嘆會叫的狗都不咬人,咬人的狗是從來不叫的這一至理名言時,就聽楚留香轉過頭來問道:“無花呢?”
姬冰雁看了看他,淡淡道:“在大廳,所有人都準備好出門迎敵,就差你一個了。”
楚留香用手指仔細拭了拭手中佛珠上沾染的灰塵,又用帕子小心將其裹好後,才長嘆了口氣,道:“咱們也走吧。”
黃橙橙漫天黃沙,赤紅的鮮血沾染在沙粒上,透過縫隙慢慢滲入地下。
這是楚留香絕不想見到的一幕。
他天生就有著一種極為單純的善良,哪怕是在再險惡的江湖裡闖蕩了這麼多年,他也仍舊不忍目睹這些鮮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
然而這種事情又怎可能是一人一事就能改變的?
軍國政治,殺伐爭鬥,這本就是間極為可怕,極為殘酷的事情。
一將功成,尚且枯骨盈山,更何況一國之君所需要怎樣的謀略氣度。
這樣的血腥沙場,卻是再不曾有江湖中的道德正義,人命反而成為了一種工具,一種手段,甚至還是最不值錢的一類。
他們這些身懷高深武工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儘可能多的擒住敵人,使其失去戰力,減少傷亡。
然而就算如此,那些被擄被擒的人,就真的能如願保全了性命,平安一生了麼?
楚留香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這斷臂殘肢,哀號遍野,卻也只能如此無力。
他自然知道這些自己根本就法改變,只能垂下眼,默默的緩解心中的煩悶。
而片刻時楚留香卻又好似察覺了什麼,猛然回過頭去,就正見著無花轉開了投在他身上的視線,提著太刀向外走遠。
楚留香抿了抿唇,跟著走了兩步,見無花牽了馬越走越遠,一點都沒有回頭的意思,終是停下了步子,回頭向姬冰雁望去。
姬冰雁此時卻好像將自己一貫的敏銳謹慎扔給了沙漠一般,自顧自的幫忙清點著戰場,彷彿一點都沒有發現楚留香看向自己的目光。
而胡鐵花就更不用說了,他自己還跟那群將軍勇士笑罵成一片,玩得好不開心了,哪裡有功夫理會別人。
這幾人中還是一點紅最厚道實在,楚留香的目光剛掃向他,一點紅就極為自覺的收起了正在擦拭的劍,簡練道:“我跟著他。”
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遠,楚留香略鬆了口氣,轉過身正想要繼續去跟那群狐狸鬥智,就見姬冰雁臉色凝重的走過來。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