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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響起的第一瞬間,只有兩個人做出了反應,龍德施泰特和西澤爾。它們共同的反應是起身、後退、眼神驚懼,然後不約而同地衝向窗邊。在這間教堂裡他們的身份完全不同,一是劫持者,一是被劫持者,可在這一刻,他們表現得好像同一個人。
“小子!坐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站起來!”一名撒旦教教徒急忙給連射銃上膛,指向西澤爾的背後。
其他的撒旦教教徒吃驚地看向世界之蟒號,黑色的列車已經被淒厲的紅光,它們都藏在了鋼鐵裡,呈現出與鋼鐵差不多的質感,此刻全都瘋狂地閃動著。
“達斯蒙德該不會觸動什麼機關了吧?”有人疑惑地說。
“這東西該不會爆炸吧?離它遠點兒。”有人不安地說。
西澤爾沒有服從命令,卻也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默默地站在窗前。那名持槍對著他的撒旦教教徒不知這個孩子發了什麼瘋,便也走到他背後,跟他一起向外看去。
他忽然愣住了,教堂四周原本是一片平整的草地,因為接連下了兩天雨而成了泥濘的半沼澤,再往外面是學院整齊的白色建築群。幾分鐘前還有身穿教皇國黑色軍服的男人在不遠處閃現,第一批被他們釋放的學生沒能到達建築群便被軍人攔截之後帶走。
校舍後面一直升起隱隱的蒸汽雲,很顯然是裝載熾天鐵騎的戰車停在那裡,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圖書館的方向有星星點點的反光,那是遠端來復槍的槍管。
可現在這些都消失了,人影、蒸汽雲、槍管的反光,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幾分鐘前外面還暗流湧動,此刻外面寂靜如死。
難道說教皇國真的答應達斯蒙德的條件,把軍隊都撤走,把道路給清空了?真有這樣的好事?可他們原本就沒想從火車站撤走啊。那名撒旦教教徒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喜悅。
這時候在車廂的最深處,那臺蜘蛛般的機械正把巨型鐵棺中的甲冑緩緩地吊起,達斯蒙德似乎完全被那件甲冑迷住了,根本沒有意識到外面已經鬧翻天了。
纏繞在甲冑表面的碳酸霧氣逐步散去,它的真實形態漸漸暴露出來,極致的美和極致的猙獰並行於那具昂藏的金屬身軀上,獅虎般強壯的身軀搭配巨猿般的手臂,銀色的雙手卻意外地細長,像是絕世美人的纖纖素手,世間千萬種美集中在那具身體上,最終的結果卻是令人不寒而慄。
它甚至沒有頭部,軀幹上方本該是頭部的地方代之以一對銀色的金屬飛翼,眼孔和嘴縫這類機動甲冑必備的原件在它身上也找不到,那是個無頭無臉的怪物。它不適合出現在機械盛行的當代,更適合出現在古代書籍中,以某種妖魔的名義。
“達斯蒙德!達斯蒙德!那東西看起來很邪!別管它了,誰會買這樣的東西?我們快走!這裡有…有什麼不對!”留守在縫隙外的那名屬下小聲地呼喚達斯蒙德的名字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小聲,像是…怕驚醒那鐵爪上懸掛著的金屬人形。
達斯蒙德卻只是呆呆地仰望,似乎懸掛在他前方的不是一具金屬甲冑,而是絕世美人的赤裸胴體…可在下屬的記憶中,及時再妖冶美麗的女人也沒能讓這條美色龍這般的深情。
他輕輕地跪在那具甲冑前,雙手在胸前合十,輕聲唸誦:“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下屬驚呆了,這怎麼是達斯蒙德會說出來的話呢?
變色龍達斯蒙德,號稱撒旦教團的成員,可一生只為他自己的慾望活著,他是可以封鎖教堂把數百人活活燒死的暴徒,他也是會在神之供桌上便溺的狂徒,人性和神性這類東西早在很年幼的時候就被他踐踏於腳下,可此時此刻,他竟像個虔誠的彌賽亞聖教信徒,念出了讚頌神的祈禱詞。
整列火車裡都回蕩著這神聖的祈禱詞,鋼鐵車廂成了巨大的共振腔:“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下屬死死地塞住自己的耳朵,可那聲音根本無法隔絕,最終他發覺那聲音的來源…似乎位於他自己的顱腔中央。
不可思議的高溫遜色地融化著乾冰,冰窖般的貨物倉在頃刻間變得像是火爐的中心位置,炎烈的火風沿著那道縫隙噴薄而出,那名屬下所見的最後一眼,是鐵爪上的金屬人形動了起來,把那修長的、白銀色的手按在了達斯蒙德的頭頂。
曼妙的金色火焰從這個無恥暴徒的身上騰起,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化,然後化為灰白的塵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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