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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在殘陽餘暉中有些莫測高深,道:“那也好,明日我召集揚州各頭面人物聚會,你若真有赴死之心,便請與會,如何?”
餘斷刀怔了,站起來道:“你當真?”
“我說的話,自然當真!”李昶側身讓開,擺手道,“只要你敢來,我就不殺你。可若是你不來,那你捫心自問能躲過幾日罷。”
這番話讓顧澄聽了也有些發怔,李昶這般胸有成竹,莫非那餘斷刀當真只是隨口攀汙?
餘斷刀一步一步地走開,腳步有些哆嗦,李昶並不理會他,向著顧澄走去,道:“且讓在下看一看兄臺的傷!”
餘斷刀踉蹌退開,眼中兇光一現,顧澄剛來得及叫了聲:“小心!”廳堂地面突然陷下。李昶飛身騰起,空中驟然飛來無數箭枝。李昶衣袂輕振,箭枝沾衣即落。那餘斷刀手中大刀一抖,刀頭驀然折去一截,閃電似的飛向李昶後心。顧澄跳起來去拉李昶,他當時通犀心眼未成,江湖經驗又淺,面對此情形著實慌了手腳,雖然擋開了大半毒箭,腰上還是中了一支,只不過總算是將李昶帶了一把,那刀頭擦衣而過,割下了李昶的半邊衣襟。
這時餘斷刀已奔進了長廊。眼看著他將逃走,“嗚嗚”之聲似洞簫急揮。然後就見到一段白羽出現在餘斷刀的腦後,他僵立片刻,仰面倒下。
李昶的玉笛背在身後,那笛身瑩白透亮,顧澄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李大公子聞名天下的至剛白羽是如何藏在裡面的。李昶看著餘斷刀倒地,面上的神情自然是憎惡,卻也有一些憐憫,或者還有一絲歉疚。
李昶轉過臉來瞧著顧澄,顧澄有些緊張,他想,餘斷刀死前的話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李昶會是來殺他滅口麼?李昶的笛子點上他胸口大穴時,顧澄對這一點幾乎是確信無疑。可結果是李昶運功為他驅毒。
顧澄醒過來時,已是夜鳥投林,月掛弦窗。李昶面色有些發白,方才當也耗去他不少功力。他展顏一笑,道:“你現在想幹什麼?”
“這麼痛快地殺過一場後,如何能沒有十罈好酒?”這幾句話好像是從舌頭上自行滾出來的,全然沒有經過腦子。
“酒倒是不缺,只不過……”李昶眉頭一皺,提起袖子,那上面有了一點芝麻大小的汙跡,道,“身上沾了血腥,如何能品出酒香來,我得先找個地方沐浴一番。”
顧澄自然覺得太過麻煩,道:“外面就是瘦西湖了,這麼多水,難道還不夠洗呀?”
李昶瞪視著他,這一瞪他清雅的氣度就蕩然無存,倒像個十來歲的孩子。他一把拎起顧澄的衣領道:“我想起一個地方了,既有香湯,又有美酒!”……
有了人擔保他的安全,顧澄的心思就整個鬆弛了下來。他的鼻子壓在李昶的肩上,嗅到一股極濃烈的皮革羶味。聽說山中獵人整個冬天都是不能洗浴更衣的,要讓身上的氣味與野獸一模一樣。
顧澄想起那夜月色之下踏風而行的少年,不由有些世事滄桑之嘆。顧澄道:“李昶呀,我常想那次我救你實在是多事。你一定是有意露出破綻誘他偷襲的吧?”李昶悶聲趕路。顧澄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你會說讓餘斷刀走的話,是算準了他一定會偷襲你,然後你再殺他就心中無愧了是麼?”
“這些你都明白,又何必再問?”李昶像在說一些與自己全不相干的事,或者這些事對他而言也確是十分遙遠了。“像我這樣的人就是所謂名門弟子吧,殺人總還要找些由頭的。”
顧澄嘆道:“可是你還是給了餘斷刀機會的,是他自己不要。若是他沒有暗算你,你是否真會放走他?”
“可是他下手了!”李昶道,“不過他若是不下手,我不親自動他,難道沒有別的法子置他於死地麼?”
“不管怎麼說,你自己還是想為民除害的。”
“那可難說,那次我正是被家父派到揚州辦事。家父明知我聽到這種事不會不管,他是存心想讓我去殺了餘斷刀呢!我其實還是演最後一場戲的人,只不過開頭我還不曉得。餘斷刀一說,我就明白了,”李昶冷冷地笑,道,“不過就算明白了,還不是得照他們擬好的戲本演下去!”
顧澄想,或者這才是李大公子離家出走的原因吧!只不過世人總是情願相信“不愛江山愛美人”這種傳說。顧澄道:“我一直很奇怪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殺了我,或是讓我自生自滅。這等事讓我一個外人知道了,著實是大大的不妥。”
“你可以這樣想:我救了你,又與你把酒言歡,拉攏你成了朋友,你便不好意思敗壞朋友的家門名譽了。一直到今日,江湖上對此事不照樣一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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