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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想走這條路,因為她還年輕,她嫁給崔北海的時候,只有十九歲。
十九歲的年輕人,有幾多個不愛惜生命?
她一直認為自己可以忍受,但事實證明,她只是勉強忍受。
儘管在青樓長大,她並沒有沾染青樓女子的習氣。
這還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她心有所屬。
第一夜,下嫁崔北海的第一夜,她只有一種感覺,被強姦,被摧殘的感覺,這種感覺到現在仍然存在。
一個女人長期在這種感覺之下生活,不變成瘋子已經奇怪。
現在她是變得蒼老。她表面看來不過像老了十年,那顆心卻已快將老死。
有誰知道她的心?崔北海第一個就不知道。
他倒像是真的喜歡易竹君,一直以來他都在想辦法博取易竹君的歡心。
只有這兩天例外。這兩天他完全沒有這種心情。
吸血蛾的出現己使他方寸大亂。
吸血蛾為什麼一再在自己的眼前出現?是不是蛾王選擇了自己?
三月初一晚上出現的那一隻吸血蛾是不是就是蛾王的使者?
--蛾王為什麼偏偏選中自己?
--如果蛾群真的來吸血,自己又應該如何應付?
他整天都在想著這些事情,現在也沒有例外。
雨珠則早已停下,窗前仍滴水,水珠在燈光中閃光,一閃即逝。
崔北海盯著窗前的滴水,心頭有如一堆亂草,燈光突然一暗!
崔北海就像驚弓之鳥,長身暴起,颯地一轉,目光疾落在身後不遠,几上的那盞銀燈上。
那盞銀燈的燈罩上,赫然左右上下,十字形緊伏著四隻吸血蛾!
四隻吸血蛾,蛾翅蛾首一共八對血紅的眼晴,燈光中閃著血光,彷彿都在盯著崔北海。
它們不知從何而來,完全聽不到它們展翅飛動的聲音,燈光一暗的剎那,就魔鬼般出現!
崔北海雙日圓睜,瞬也不一瞬,眼角的肌肉卻不住在跳動。
他的右手已然握著腰間那支七星絕命劍,一手的冷汗。
劍雖未出手,殺氣已飛揚。
四隻吸血蛾直似未覺,完全沒反應。
易竹君反而給崔北海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本來靜靜地垂首坐在一旁,並沒有望崔北海,可是崔北海那一起身,椅子都被他打翻。
“砰”一聲響,靜寂中聽來,分外響亮。
她一驚,抬頭就看到崔北海恐懼的面容。
她脫口問道:“什麼事?”
崔北海聽得問,一側首,啞聲道:“蛾!”
“哦?”易竹君奇怪:“什麼蛾?”
崔北海道:“吸血蛾!”
“吸血蛾?”易竹君更加奇怪。她聽都沒有聽過這個名稱,這種東西。
崔北海啞聲接道:“四隻吸血蛾!”
易竹君道:“在什麼地方?”
崔北海戟指道:“燈罩上!”
易竹君偏頭望去。
她就坐在那盞銀燈之下,卻完全沒有發覺燈罩之上出現了四隻吸血蛾,方才燈光一暗,她亦似並無感覺。
現在她的目光已落在燈罩之上,立時就一臉詫異之色。
是詫異,絕不是恐懼。
她詫異地將頭轉回,望著崔北海,道:“燈罩之上何來四隻吸血蛾?”
崔北海一怔,瞪大了眼睛。
他看得真切,四隻吸血蛾分明仍然附在燈罩之上。
易竹君卻沒有看見,莫非在她望去的剎那,四隻吸血蛾便自隱去。
他雙眼瞪得更大,急聲道:“你仔細再看清楚。”
易竹君應聲側首,這一次她像崔北海一樣,眼晴瞪得大大。
那四隻吸血蛾即使只有蚊蠅般大小,現在亦難逃過她的眼底了。
她看得很仔細,卻還是搖頭,不成,她仍然沒有看見?
崔北海忍不住問道:“看見沒有?”
易竹君搖頭道:“沒有。”
崔北海嘶聲道:“我分明看見四隻吸血蛾!”
易竹君嘆了一口氣,道,“我卻一隻都沒有看見。”
她並不像在說謊。--難道是自己眼花?
崔北海揉了一揉眼睛,再望去。
四隻吸血蛾仍在燈罩之上,血紅的眼晴彷彿帶著譏誚。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