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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深去,他還是拉著我的手,喃喃自語,我終於試圖睜開自己的手。剛一動,他似乎驚醒過來,咕噥地問了一句,“瀟兒,是你麼。”他仍舊閉著眼睛,眉頭皺的更深了,有些蜷縮著身子。
“是!”鬼使神差的,我居然答應了一句。“我冷!”他又低聲說了一句,似乎有些祈求的味道,之後似乎又睡去了,拉著我的手卻更緊了,看著搖曳的白幔帳,想起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我有些遲疑和不甘。這個寂寞的少年,冰冷的夜晚,他需要溫暖麼?他在尋找一個溫暖的地方發洩他的情緒麼?終於,我伸出另一隻手,拉下了那飄動的帳幔,今夜,就讓我溫暖你的身體,你的心吧,不管你想要的那個人是誰,不管你當我是誰。或許,這是一個錯誤,或許也是我的一個賭注。瀟兒,你如此的善良,卻怎麼可以讓他如此孤寂?
清晨醒來,床頭空空,抬頭間,一個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我不敢大聲呼吸,生怕驚動那摸安寧,也怕面對這現實的一刻。我低下了頭,白色床單上那摸鮮紅的血提醒了我,昨晚絕對不是一場夢。良久,我慢慢地抬起了頭,卻撞進一雙幽深的看不出表情的眼眸裡。他就那樣冷冷地看著我,沒有責罵沒有安慰沒有憐惜,似乎過了一輩子那麼長,他才轉身離去,就跟來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
惶恐中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回想那個晚上,我並不後悔。一個多月以後,我的心卻無法再平靜,他沒有再出現,一個個夜晚,我坐在清冷的月下,等待著他還跟那個夜晚一樣,突然出現,但是每一個夜晚都是失望的晚上。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我撫摸著仍舊平平的小腹,咬了咬牙,叫來了那個似乎老實的老婆子魯媽。
“我要見他!”我直截了當。
魯媽似乎有些詫異,“小姐,你要見誰啊?老奴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我冷哼了一聲,多日的相處,我知道魯媽並不是那麼簡單,她的言談舉止,吃穿用度,絕對不是一個窮苦人家來的,她是他們派來的,就一定知道她的主人在哪裡。“魯媽,你不用裝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你聽著,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今晚一定要見到你的主子,否則,後果不是你能負責的。”或許我是第一次跟魯媽這麼嚴厲的說話,或許她思量出我話裡的威脅,那晚她和小丫頭小晴一直都未出現,並不常見,他喝了那麼多酒,滿室酒氣,她們不會那麼愚蠢,連主子屋裡來了人都不聞不問。
魯媽在我炯炯的目光下終於點了點頭,“小姐,老奴只能把話帶給衛大人,至於大人來不來,老奴只有盡力了。”
我點了點頭,不管是誰,衛大人也好他也罷,我必須得找個能管事的人。
衛大人並不是他,是個冷冰冰的年輕人,渾身的氣質跟那個城外迎接我們的絕情一樣,不過他的面孔卻是一個冷峻的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讓我有些錯覺。
他走了進來,只冷眼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用低沉的嗓音開口說道:“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
我也冷眼看了他一眼,“我要見他,有些話必須當面跟他說。”
他似乎又不是那個絕情,那個絕情的聲音就跟他自己一樣冰冷無情,而這個人卻存了一絲溫和,我搖了搖頭。他卻很有耐性,對我的搖頭視而不見,只那樣冷眼看著我半天,才說道:“他不會來的,你如果有事,就只能跟我說,如果不說,就沒有機會了。”說著,真得站了起來,一點都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咬了咬牙,才開口說道:“你告訴他,‘落花流水春去也,潯陽江上不通潮’,就是了。如果他還不來,一定會後悔的。”
一絲驚訝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卻又很快恢復了平靜,他還是看了我半天,終於點了點頭,離去時我似乎聽見他微微地嘆息了一聲。
忐忑不安中,我有些懷疑他是否會來。第二天,卻意外地來了一大幫人,一個自稱姓柳的翰林和他的夫人,還有一大幫的丫頭婆子。
錯愕中我才在他們的解釋中得知,從今天起,我就是他們的女兒了。原來,他們有一個女兒,只是,去年由於惡疾突然去世了,而正好有個好時機,在衛大人的介紹下,他們要收養我,以彌補膝下荒涼之苦。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局,他們並沒有容我拒絕或解釋什麼,一大群人簇擁中我就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半年的小院。而那個介紹人衛大人始終沒有出現,我期待解釋卻不知道該問誰。柳大人夫婦閃爍的言辭中似乎隱藏了什麼,但他們那些忸怩的巴結我卻清楚地看清了。
這真的是那個姓衛的大人的安排,抑或是他?他到底是誰?這個時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