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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能理解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和無助,可是我仍然無法感同身受,這樣的傷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實的內心也只有他自己能夠觸及。我只能輕聲說:“是的,我相信你會活得很好,即使你一個人打拼,你也能活得很好。”
丁博弈垂眼,額上的劉海散落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投射出細長的陰影,“相信自己嗎?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你說我該怎麼相信自己?”
我嘆息:“為什麼說你什麼都沒有呢?人活著總是要往前看,如果你執意要走向極端,那麼在這之前你一定要看清楚你到底擁有什麼——健康的身體,沒有殘廢,沒有疾病;關心你的親人,愛你,疼你。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需要的,只是看到自己的所擁有的,不要用暗淡的顏色遮蔽了自己的眼睛。人活著不在於你擁有的多少,而在於你本身的重量。誰也無法保證你現在心心念唸的東西,多年後還是你想要的;現在讓你痛苦的東西,多年後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刻骨銘心。不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生活本來就不容易,只有一次的生命,為什麼不讓它活得輕鬆一點?”
丁博弈搖頭,“你果然是個不諳世事的丫頭。”
“或許我的想法是很天真,但是你又有多麼瞭解人生呢?帶著面具的活著,急功近利的活著,會快樂嗎?不會的,你永遠不會真正快樂。為什麼不看開一點呢?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所有人。你的母親有自己的選擇……”
“夠了!”丁博弈突然目光凌厲,低聲喝住我。
我愣了下,原來面對丁博弈我還是不能做到完全的單純,看著現在的他,前世某些記憶不知不覺被牽扯出來,情緒無法抑制的激動。而我顯然是多管閒事了,“對不起,我……”
丁博弈再聽我說話,站起來徑直上了。
唉,我終不是普渡眾生的聖人,能解救他的人不是我。
丁博弈母親的葬禮在她去世的那個城市舉行的,一個簡單的遺體告別後化作一縷青煙隨風而逝。劉老太太一直強勢的形象在面對身體冰涼的骨肉時也泣不成聲,這就是親情,沒有天大的仇怨,即使有,和生命比起來也微不足道了。但是為什麼不在死者生前了悟這些呢?多一份原諒,多一分疼惜,每個人都必須明白生命有無數的意外,只有珍惜,只能敬畏。
在D市沒待幾天,吳大少打電話來說要到Y市看李事。在目前劉家更加低沉的氣壓中,吳大少的這句話無疑是對我的解救。他自己開著車來接我,母親留我們吃了午飯。吳大少屬於社交性人物,從他竟然能和劉老太太聊得十分融洽可以見得。劉凌跟我說,就憑這一點,你家男人就是個人物,以後好好跟著他混,不會被騙。我白了他一眼,我有那麼白目麼?這個道理在咱上輩子就知道咯。
我們到Y市的時候天正在下雪,銀裝素裹的枝椏,帶著純淨的味道,被吳大少摟在懷裡,漫步在這樣素白的世界裡,心特別安寧。那些生生死死的場面總讓人難過,靠在他的懷裡,緊緊交握的手掌,能讓我心裡紛擾的思緒得到平息。歡童一蹦一跳地拉著李奶奶走在前面,不時回頭做鬼臉,催我們跟上,吳大少拉著我跑過去,在後面逗小孩兒。
小孩兒被他哥撓癢癢,咯咯的掙扎,“小嫂……嫂……奶奶……救……我……”握住她手就沒想過鬆開,至少可以往前跑嘛。根本沒有看清局勢的小孩兒徹底滿足了吳大少難得的童心未泯,踩著小碎步逗小盆友玩兒。
後來小孩兒鬧著要滑雪,一家子人只得響應號召,呼啦啦朝滑雪場行進。我前世因為學滑雪摔斷了腿,母親便禁止我參加滑雪滑冰一類的運動專案,現在歷史重新改寫,咱要比前世強才行,絕對不讓不會滑雪成為咱的“汙點”!
吳海很有耐心的教導我,他的手臂很有力,被他摟著滑冰,心也特別踏實。雖然仍然緊張得要死,可是有那麼一隻手護著你,總能在你危險摔倒的時候摟住你,那種感覺安心,滿足。那隻手有時推著我向前,有時搭在腰間,有時握著我的手,我已經有了可喜的進步,腳下的滑動更加流暢。突然一個估計也是新手轟的一聲摔在我面前,我頓時慌了,腳步一下亂了,吳海拉我也沒拉住,不過讓我摔得輕,我掌心裡全是汗,被嚇得不行。吳大少帶著我到欄杆邊兒歇會兒,檢視傷情,我根本沒受傷也不用查,就是緊張,腿不停打顫。
休息了會兒,吳大少讓我繼續,我搖頭,那中驚險的場面真的很可怕,我彆彆扭扭地動動腿,“我、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