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衛一色。
「小姐?妳肚子餓不餓?」模糊的咕噥聲。
這人居然一進喜房就在吃東西?柳朝熙又惱又笑地回:「新娘從早上到洞房都不能進食,這是禮俗。」
說到洞房二字時,只有柳朝熙自己才清楚心跳漏了一拍。
「那妳不是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衛一色的聲音聽來驚訝又關心。「不成、不成,難怪妳一副柳府鬧饑荒的樣子。就算是禮俗,桌上有這麼多食物,妳就該自己偷偷吃一點啊。沈軍師也常說,用兵之道的精髓就是出其不意,所謂兵者、詭道也……呃,總之,我的意思是,只要沒被人發現就好了。妳要不要吃水餃?這水餃挺有趣的,雙雙對對都用紅線繫著呢。」
「那是代表夫妻“千里姻緣一線牽”的意思…」而第一對水餃自然要由夫妻共享,柳朝熙覺得腦袋更昏了。「將軍,您該不是自己先吃了吧?」
「吃了啊,還是咬斷紅線才吃的,不然不乾淨。」
柳朝熙撫住胸口,覺得心跳差點停了。「之前官媒並未告知將軍關中迎娶的禮俗嗎?」
「似乎有說過。」聽出柳朝熙聲音中的不對勁,衛一色警惕地停止用筷。「我記得官媒說過會把花生、紅棗、栗子、蓮子撒在喜床上,代表早生貴子、兒子女兒花著生…之類的意思。」
「您就只記得這個嗎?」
「生孩子是很重要的。」衛一色認真地回答:「以前我在邊塞看過,因為妻子婚後多年未曾生子,丈夫又不願再娶偏房,部落長老便強迫那對夫妻在離緣和逐出部落中選擇一條路。」
柳朝熙初次聽聞外人強迫丈夫休妻之事。雖然關中也常因夫妻多年無子使丈夫再娶偏房,可注重婚姻完滿的漢人並不會強迫丈夫定要休棄正妻。「…真過份。」
「我也是這麼想。人家夫妻倆過得好好的嘛,做什麼硬要人分開呢?沈軍師雖然曾說過,邊塞民族的後代有時是一族血統的唯一傳承者,所以孩子的有無才會如此重要,但我實在不能體會,要我的話…」
衛一色突然停頓了,使柳朝熙難得好奇地追問下去:「若是將軍又會如何?守著妻子而離開族人,還是休棄妻子以延續血緣?」
原來衛一色是又開始在吃東西,難怪話說到一半。「我當然是守著妻子,誰知道不能生的人到底是妻子或自己?要是娶了別人還不能生,那不是白費力氣?」
柳朝熙笑了,那是打從心底、開懷暢快的笑聲。「自古總將生育成敗歸咎於妻,男子從未想過也許是自己不存有生育能力,將軍此言實是精闢睿智。」
「人跟羊馬大致相同,公羊公馬都有不能生的,人自然也是如此──男子女子,皆是如此。」
男子女子,皆是如此。
柳朝熙又是一聲嘆息。她已經等了多久?就等有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等著能說出這句話的人。
「夫君。」柳朝熙改變了稱謂,而她覺得這是最為自然的事。「我可以自己掀蓋頭嗎?」
「小姐不怕晦氣嗎?」
「只要沒人知道,偷偷做一次有何關係?兵者,詭道也。」
衛一色微笑地說:「小姐天資聰穎,將來必是兵家高人──我雙手酒氣潮溼,無法為妳掀蓋頭,勞煩小姐自己動手了。」
柳朝熙站起身,往桌前邁開腳步,並一把拿下豔紅的蓋頭、解開沉重的鳳冠,腳踏精繡紅蓮的足靴,身穿皇家貴婦的霞披,而她笑意綿綿的臉蛋上,充滿無以否定的喜氣洋洋與嫵媚風情。
「夫君,水餃好吃嗎?」柳朝熙坐在衛一色身旁,倒了兩杯酒。
「很好吃。」衛一色望著她的舉動,一邊說:「小姐要吃些嗎?」
「這是留給姻緣註定的兩人吃的。」柳朝熙先是輕搖了頭,一手拿起酒杯,一手將另一酒杯遞給夫婿。「今夜由我自己掀蓋頭,願來日知心人也能與你共交首──夫君,我先乾為敬。」
衛一色被這名女子的堅定氣勢震懾地動彈不得,只能微微張嘴,看她仰頭將交杯酒獨自一飲而盡。
豪氣干雲。幾乎想為柳朝熙鼓掌。「妳還是吃點東西裹腹吧,不然很容易醉的。」
本來就未曾喝過酒的柳朝熙,臉頰果然飛快地染上暈紅,但她還是微笑地搖頭,為自己再倒一杯酒。「夫君凱旋歸來,我尚未為你洗塵,這杯便恭賀你的顯爵榮光。」
「小姐──」
「第三杯,祝夫君此後飛鴻凌雲,志節如青龍升騰。」
「小姐。」衛一色在柳朝熙放下酒杯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