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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已從廂房站到閣樓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眾生的宋思薰。李奴兒望著那名琴藝大家,有些被她的稚齡和眉宇間的高傲清冷所震懾,只見宋思薰抬手一揮,以理所當然的傲慢姿態將一迭譜著音律的紙張灑下大廳。
「你們撿到什麼曲子,就好生練著那首曲,半個時辰內誰能勝出,便可與我到廂房一聚。」宋思薰的聲音十分平淡,卻傲骨錚錚,使萬物皆寧。她的表情更是冷若寒冰,足以凝霜賽雪,令李奴兒懷疑她所彈奏的琴聲可能比她本身更具情感。
紙張如雪片飄蕩而下,那些平日連銀票掉地也不會自己彎腰拾起的公子們,一聽到有幸能私下與宋大家獨聚,全都像野狗挖掘路邊殘食似地、彼此爭奪甚至直接趴在地上獨佔琴譜。
因為首先,沒有人知道宋思薰丟了幾張紙,那些樂曲夠不夠一一分給滿庭賓客;第二,宋思薰只說學會一首曲子便好,只要自己把別人的份搶來佔據,沒有曲譜的那些人自然喪失資格,輕鬆直接地便能減少競爭者。
「…真是個討厭的小女孩。」李奴兒搖頭嘆道:「不想彈就不要彈,這麼玩人很開心嗎?」
「也就只有宋思薰才能在青樓“玩男人”了。」一名女子冷諷著,臉上卻是欽羨的笑。「妳們看那些男人,個個像只聽話的家犬。他們老父老母若是見著這幕,真不知心頭會是什麼滋味。」
姊妹們一陣笑聲,鬨堂嫣媚。李奴兒的視線搜尋著那名青衣公子,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此人的反應定會與其它男子不同。
果然,青衣公子皺起眉頭,似乎感覺被汙辱冒犯了──倒也是個脾氣大的少爺呢──他撐開紙扇,像是在想著要留或走,一邊向那些飄來身側的紙張搧著風,頗是頑皮地想將紙張搧離。李奴兒不禁玩味輕笑,繼續等待他的決定。
此時,明顯像是護衛的漢子打了個噴嚏,將一張紙噴到青衣公子的臉上,那名漢子脹紅著臉連聲道歉,青衣公子則在拿下紙張後,淡淡一笑。他的身型再次被淹沒在眾人之中,李奴兒最後只看到他嘆了口氣,將琴譜收入衣袖。
──該去拿藥了。見著這幕,李奴兒轉身悄然離開。心底有些失望,又有些瞭然,無論那名青衣公子是男是女,來雲雀閣必然是為了宋思薰,若什麼也不做地無功而返,換做自己,也會覺得不甘心。
到廚房時,還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李奴兒才終於斟了碗藥湯出來。小心翼翼地走著,不想讓珍貴的藥湯潑灑出任何一滴,因為對胭脂來說,那僅僅一滴都可能是延續她生存機會的救命藥水。
驀地,走至閣樓轉角時,李奴兒被某人給迎面撞了上來,藥湯順勢灑了自己的衣裳一身。她幾乎要發怒了,她一向沒什麼脾氣,也自認挺好說話的,印象中連自己都記不得何時曾生過氣,但這時,李奴兒握緊拳頭,抬眼瞪了那名撞到自己還一聲不吭地繼續走往前方的人。
「宋姑娘。」她冷冷地開口了,沒有往日俏麗柔緩的音調。「撞了人也不道歉嗎?」
前方的藍衣女子停下腳步,轉過頭,貌美的臉龐竟仍是漠然。「這個閣樓今日只有我一人才能來,而妳未受我允許孤身擅闖…究竟是誰必須道歉?或者妳寧願我把這事兒跟雲雀閣的嬤嬤說去?」
宋思薰的說話方式與先前所聞並未不同,都是那樣一副不把人當人看的冰冷語氣。李奴兒玻�鷚���獾難郟�粗�雷約何藁翱傷擔�蛭��怯�餷偈Α⑹橇�噬弦慘�雲渥鵓慈�值奶煜碌諞淮蠹遙��約褐皇歉鑾嗦ヅ�印�
宋思薰見李奴兒沉默以應,當下更覺得自己是正確的,這時,一抹青色人影自李奴兒身旁走過,她聽到那人以低柔和緩的聲音道:「宋大家,在下見這位姑娘手持湯藥,雖然行路匆匆不小心撞上了妳,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衛公子…」宋思薰的表情有些軟了下來,李奴兒諷刺心想,當然的,誰家女兒見了“衛公子”這張如玉雕琢的臉、聽了這溫情柔語的應對,還能維持住那冰霜似的神態呢?「既然衛公子這麼說,事情便算了吧。反正…也不是天大的錯。」
李奴兒藏於水袖內的手再次握成拳頭。現在不是爭論誰對誰錯的時候,胭脂的身子不能等,還要再煎一次藥了。
「多謝宋大家體諒。」她盈盈福身,卻能聽出自己咬牙切齒的惱怒,最後深吸一口氣,朝青衣公子道:「也多謝衛公子。」
「哪兒的話。」“衛公子”微微一笑,柔豔卻清明的眼略彎,令人能感覺到他的誠懇和風度。
李奴兒走後,依稀聽到宋思薰與他的對話。
“沒想到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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