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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保護過她，沒有給過她什麼，唯一能做的，便就是當她的替身，為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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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間，他聽到有人問：“是她對不對？能讓你甘願做替身的，是子語，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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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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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會說。他睜開眼，努力的動了動，向面前的人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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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死來了這裡，就是為了殺他，他怎麼不死？怎麼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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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了他的意圖，對方冷冷一笑，手指一點，便將他凝在原地。沈月竹想動，想掙扎，奈何卻是沒有了分毫力氣。腦中一片雜亂，很多人慢慢從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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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生，救過很多人，見過很多人死。那一年行醫的時候，他問了一個瀕死孤寡的老人。那個老人一生早年喪父，中年喪妻，晚年喪子，奇Qīsūu。сom書最後去的時候，卻只有他守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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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竹問過他：“一個人在最後的時候，會見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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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用最後的力氣告訴他：“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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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於是那個人在最後一刻，看見了他那早逝的妻子，抱著不足三歲的兒子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前，輕眉淺笑，問了他一句：“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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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沈月竹卻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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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襲紅衣如血，宛如曼珠沙華一般，開在他的歸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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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燈節的河畔，小小的她一個人站在那裡，靜靜看著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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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彷彿地獄一般的屋子裡，她靜靜抱著他，同他說：“一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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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身是血的從那房間裡走出來，一步一步，最後倒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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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摺了那朵牡丹，插在她的髮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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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年邁的母親，莽撞的弟弟，那個不喜歡說話的女兒，那個討人厭的陳思然……甚至於早已離開的秋菱，隔壁的李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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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一幕，連線成為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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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看到那女子站在高樓之上，俯身看她，那一襲紅衣在夜色中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張揚而放肆

她說：“我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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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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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說：“你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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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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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看著他問：“你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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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語，”他抬頭看她，認真而堅定告訴她：“子語，我知道，愛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是，我卻還是想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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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愛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是，我卻還是想愛你

以我的性命，去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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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地上的人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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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昭示著，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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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粒紛紛揚揚而下，似乎沒有多時，就該下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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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川靠在祭壇邊上，看著那些雪粒慢慢落下來，眼裡的神色不斷的轉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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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修煉了其他禁術，這樣的毒藥能中傷他，但要殺了他，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墨淺低估了他，而他，卻也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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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他曾經同葉子語說，如果她非死不可，那他便會殺了她。也許只有殺了她，他才能知道，他到底愛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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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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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膽血的毒雖不至於讓他送命，但只要他重傷，卻也遲早和送命差不多了。墨淺這般虎視眈眈，還有她……知道自己殺了沈月竹的她，必然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吧……她一向，是這麼愛恨分明的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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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轉換成了鵝毛大雪，他在雪中輕笑起來，而後慢慢撐起身子，想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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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就是這麼一瞬——一道劍光從邊上凌厲而來！他回手一個咒符凌空寫出，便擊向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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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速度極快，迅速的閃過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