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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章臉色先是一動,下意識的就冒出一句:“這些訊息可確實?”話兒才出口,看著楊士驤肅然的臉色,就意識到多餘。以楊士驤翰林底子,長袖善舞,加上銀子開道,這些日子在京師往來打探訊息,觀察政爭火候,不確實的話,如何能對他說?
他眉毛挑起,喜色頓時露出。楊士驤看著李鴻章臉色,才準備和自己老恩主一塊兒附掌大笑,卻意外的看見李鴻章的臉色又沉沉的落下,轉眼間,就是滿臉的蕭索落寞。他輕輕揮手,示意楊士驤退下。這智囊滿腹不解,也只有行禮出門。到了門外心裡嘀咕:“這老中堂,真是老悖晦了?辛苦探來的訊息,殫精竭慮的籌謀,就換了個這個?”
上房之內,李鴻章久立良久,半晌只是無限嘲諷的一笑。
“三千里外覓封侯啊……真是笑話。當年立志澄清天下,老了老了,滿心思就想著這點破爛權位……自己當個裱糊匠也就罷了。別人做出事業來,卻要把別人給整下去……老師啊老師,您當年解散湘軍,辦理天津教案以自汙,是不是和此時的我,是一樣的心情?徐一凡……徐一凡,你能撐過這一關否?你能不能,比我李老頭子強?”
第四卷 不一樣的甲午 第六章 … 倒忙(下)
咣噹一聲,徐一凡風也似的撞進了自己欽差大臣衙署的簽押房內。幾個親信戈什哈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連穿先替他挑簾子都來不及。
他一日繁忙,事兒奇多。每天早上洋人鐘點到了九點,就有一大堆回事兒的人物等在簽押房左近。現在局面不大,他麾下的官僚體系也在磨合當中,不少事情不得不事必躬親,這種場面也是難免。今天他才七點就去見譚嗣同,就是為了不耽誤到了九點之後的正事。
多少官員委員,還有他自己的戈什哈,都親眼看到了一向笑眯眯的徐一凡,一臉鐵青的衝回了自己的簽押房!
朝鮮那場波及全國,複雜無比的鉅變,徐一凡應付起來都是鎮定自若。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兒!
進了簽押房,就看見唐紹儀笑著站了起來。他身份不同,可以直入簽押房和徐一凡說話的,才提了個開頭:“大人,今兒可遲了一點兒,這個月的開支,有的地方還要您划行,這款才請得下來……”
話還沒說完,他就注意到了徐一凡的臉色,頓時住口。看著徐一凡站到自己公案旁邊,呆立少傾,猛的就是對著桌子重重握拳一擊!
唐紹儀頓時搶了上來:“大人,這……”
徐一凡緊閉雙眼,喃喃自語:“我辛辛苦苦在朝鮮掙扎,花大錢辦報紙,介紹咱們即將面臨的大敵地來歷野心,費盡心思想告訴大家海疆來日大難……他們想著的還是這朝堂權位變化。兩頭的權力消漲!我已經儘可能的低調,儘可能的應付,那幫書生還惦記著這點以備外敵的小小基業,想投進北京城那盆漿糊臭水裡面!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啊……”
唐紹儀悚然一驚,他多少明白一點徐一凡心境。現在徐一凡正是在積攢力量,培植實力的時候。作為已經死心塌地給徐一凡賣命的直屬手下而言,對於徐一凡實力越來越壯大。他是樂觀其成。近幾十年來國朝重臣。誰不是走地這條道路?但是徐一凡根基實在太過淺薄。現在想貿貿然地就投入京華煙雲,參與政爭。那就是自己找死。現在他們僻處在大同江這裡,除了例行文報,儘量地就少和朝里拉關係。圖的就是再安穩些時日,等待徐一凡口中言之鑿鑿的來日大變。
徐一凡現在在朝鮮的實力,的確可以左右小國命運。但是放在國內,還什麼都不是!他們這些人馬都是跟著徐一凡篳路襤褸過來的。看著這裡一天天和國內截然不同的繁榮興旺,從上到下,都有一種勃勃地活力。誰都知道,這是徐一凡頂著多大壓力,盡力折衝,替這小小幼苗擋下了多少狂風驟雨,才有這興旺發達的場景!
現下誰都知道朝局風聲不對,淮軍逼於朝鮮之南。對日合約又提出讓徐一凡赴日道歉。朝廷雖然還不置可否。但是在外敵在側,主心骨離開之後,禁衛軍未來可就不大樂觀了。徐一凡和唐紹儀等幾員心腹手下都商議過應對之側。一是對淮軍不能讓,不能在趕走了榮祿之後還做出對淮軍服軟的姿態,讓朝廷以為他們要和淮系合流,起著一個制約平衡淮系力量的作用——至少是做給朝廷看的。
一是加大對內宣傳力度,什麼民族英雄,什麼國朝二十年來揚威異域第一人,不要錢的頭銜只望國內忽悠。朝中清流,鄉野書生,已經多有為此二十年未有之盛事賦詩作文的。在徐一凡記憶當中,象黑旗軍這樣造反流亡的軍隊,經過這樣宣傳傳頌,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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