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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乾脆拂袖而去,徐一凡也只有拱手告辭。在李大仁歉意的笑容當中一路送了出來,徐一凡的臉色都難看得很。曹天恩乖巧的一句話兒都不說,裝著沒有看見徐一凡的臉色。
這真是第一次感覺到,事情的發展,不在自己掌握當中啊……種種樁樁,自己要逆天行事,改變這個時代,到底還要經歷多少場的無奈?
徐一凡在馬車裡面只是咬緊了牙齒。無論如何,走上了這條道路,自己都要堅持下去,有法子的,一定是有法子的!
隊伍突然一頓,停了下來。徐一凡從自己思緒當中掙脫出來,推開車麼望外看去。就看見一個穿著洋服,提著文明棍的人。安步當車,笑吟吟的朝這裡走來。
正是李大雄。
這位人物,根據資料不過是李家不大重要,只是負責溝通聯絡洋人的兒子。這次道左相逢,又是為了什麼?
第二卷 南洋北洋 第二十七章 … 即將到來的碰撞
天津北洋衙門。
一日的轅期下來,李鴻章見了一天的客人,又打疊著精神在簽押房裡面看著關於膠澳教案的公事,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花。幾層皮墊在身下,都覺著腰骨痠痛。地龍的火熱滾滾的燒著,但是寒意還是一股股的襲在身上。
年歲真的是大了啊……三千里外覓封侯。現在看來,什麼雄心,到了這個歲數,都是一場笑話兒。
為這破屋子,真真是忙得夠了,也看得煩了。可是北洋的局面,一生的心血,還得支撐下去不是……正按著已經老花的眼睛出神兒的時候兒,就聽見簽押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兒響動。李鴻章還沒來得及發問是誰,就看見門口戈什哈將簾子一掀,楊士驤和張佩綸雙雙的邁步進來。走得急切了,在門口兩人險些兒撞著。
“中堂,中堂,您瞧瞧,又是那二百五惹出的花樣兒!”
聽著楊士驤的聲音,李鴻章眉毛一挑,不怒反而笑了起來:“拿來瞧瞧!這位爺,可比我光瞧著那些公事兒精彩!”
楊士驤只是嘆氣兒,將手裡一疊抄報紙遞了過來:“在日本踢館鬧事兒,到了南洋。又是鼓動華僑風潮。荷蘭的爪哇省總督都電報北京的荷蘭領事館,和總理衙門交涉了。泗水領事是南洋大臣那裡放出去的,劉坤一打電報過來。問咱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北洋怎麼插手到南洋去了?而且致遠兵船說是機器壞了,也一直賴在泗水……總理衙門那些王大臣,估計都在皺眉毛嘆氣,背後罵那二百五呢……”
李鴻章反而是眉飛色舞地,拿過那疊抄報紙來津津有味的看著。紙上抄報筆記潦草,估計才把碼子翻過來就趕緊送上。一頭看一頭笑:“我們哪能管那個傢伙?他是欽差特旨練兵的道臺,不歸咱們北洋節制嘛。告訴劉坤一,要打官司找總理衙門打去……嘖嘖嘖。精彩,當真精彩。盛兵而入泗水,總督宴會上面兒拂袖而去,隨員和洋兵鬥毆,一處處宣慰華校,結好華社青年……看來不是咱們一個人對他頭疼嘛。處處都能攪起風雨。這就叫本事!你們說說北洋諸公,誰能及得起他那擔待?”
聽著李鴻章的話兒,張佩綸就是一笑,卻並不說話兒。楊士驤卻在發急:“中堂,這不叫擔待,這叫缺心眼兒!現下大家是都不樂意好鞋踩這臭狗屎,才由著他囂張。真要衝他動手兒,這還不是一捏就死?”
李鴻章呵呵一笑,問張佩綸道:“幼樵,你怎麼看?”
張佩綸只是淺笑。多年磨礪,他風度已經極是沉靜。敲著膝蓋沉吟:“光是荷蘭的話,估計總理衙門也是不大在意的。上面兒其實誰不心裡對這些洋人噁心著?有人出來噁心噁心他們。估計上面兒也是樂觀其成,又不是英吉利法蘭西,荷蘭小小國度。咱們法國都打了,還怕他們不成?只是這殖民地的事兒,向來是歐洲列強的禁臠。總理衙門估計不痛不癢地申飭一下徐道,讓他趕緊歸國,也就完了。咱們也就是兩條兵船在那裡擔著干係,不礙的。”
楊士驤一跺腳:“幼樵。怎麼你也這麼說著?兵船是咱們北洋的,出點兒什麼事情。那就不得了!”
張佩綸淡笑:“為著一個荷蘭小國,咱們欽差委員就灰溜溜的回來,兵船拔腿就走。要是傳出去,天下清譽,到底是罵誰來著?那二百五可一點兒責任都不會有!”
“天下清譽派什麼用場?誰又會傳出去?”
張佩綸搖頭微笑:“我就幹過清流,太知道這清譽的好處了……至於傳不傳得出去。要是我是那徐道,相必就是有自己的後手兒安排。在海外替國朝宣威,這好處名聲兒他也知道……”
李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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