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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蓬勃的樣子,豈是已經古稀年紀的李鴻章比得上地?
徐一凡看向聶士成的目光,卻帶著一點傷感。
“大人,聶某人慚愧,率敗軍來投,還望大人收容……淮軍敗了呀!半個朝鮮已經爛不可收拾,現在葉左兩軍存沒不知……求大人趕緊讓標下和中堂聯絡,告知朝鮮一些虛實!”
徐一凡拍拍他的肩膀,微微搖頭:“左冠廷………殉國了。”
擁有那麼多馬隊和朝鮮傀儡隊伍的他,訊息遠比一路敗北地聶士成甚至葉志超還要靈通。
“漢城已陷,毅軍守城四千餘人,傷亡大半。左冠廷奔走景福宮欲奉朝鮮李王閔妃出巡,朝鮮偽議政大臣樸泳孝勾結日人滲透進來,設下伏兵槍殺了左大人……而左大人也擊斃了樸泳孝!英雄節烈凜凜之氣,雖死猶生!”
“左冠廷………死了?”
聶士成手一抖,整個人似乎都駝了下來。慢慢後退兩步,向南望去。兩人在朝鮮以來就互相扶持,甲午戰事開啟,他鎮牙山,左寶貴鎮原州。分手的時候都以氣節相激勵,認為朝廷養兵時,怎麼也不能在小小日本面前喪了威風。
他敗於牙山,又是左寶貴讓他趕緊北撤,他在漢城掩護。他現在倉皇如喪家之犬,保得一條性命在奔北……而那個左寶貴,卻這麼如願保持了氣節,今後千百年,都永鎮在漢城!
“葉軍門………葉志超呢?”
徐一凡輕輕道:“葉志超沒有應援左大人,反而將主力撤離漢城,遠隔二百餘里觀望,使得日人可以包圍漢城,從容攻擊,不僅應援沒有,連牽制之效都沒有起!他帶著一萬數千駐朝淮軍主力,聞說漢城陷落,掉頭就跑,日本人已經派出支隊在後面緊緊追擊。也許兩日內,他的敗兵也就要到這裡了……還不僅僅如此,葉志超一直稱朝鮮戰事順利,要求李中堂對他進行補給,國內地訊息,北洋水師已經出擊,要我在大同江口接應………而日本人的大艦隊,也許就在這一帶等著北洋水師!”
徐一凡話音才落,聶士成已經鬚髮戟張:“葉志超………你賣國!你無恥!”
他捏著拳頭長聲幾乎是長聲慘嚎,將一眾人全部驚動,只是看著這壯健地將軍哀痛到了極處,慘嚎到了無聲的極痛處,彷彿就是從胸腔裡面硬生生地擠壓出來。
“冠廷……我該和你一起死的啊!北洋事業,大清國運。就這麼一敗塗地!陸師垮了,水師再沒有,大清還拿什麼擋日本鬼子?拿什麼擋?中堂,你也糊塗!你怎麼就用了葉志超?還信了他的話?大清還有誰,能挽此狂瀾?”
他吼聲遠遠傳出,營中淮軍已經有些人聽明白,不少餘生地軍官當即就嚎啕痛哭,捶胸頓足。他們都是李鴻章的一手帶出來的,現在都已經明白。李中堂的一身功業,眼看就要付諸流水!聶士成身邊的戈什哈也垂下頭來,扶著聶士成似乎就要陪著他同聲一哭。
聶士成高大的身子已經痛苦的縮成了一團,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徐一凡淡淡瞧了一眼。猛的一把抓住聶士成的肩膀,一把將他拉直,定定地看著他的臉:“還有我!徐一凡!現在我就是海東屏藩!大清的屏藩!”
他指著背後的浩浩山川,指著他麾下那些虎賁。指著他那面大旗:“禁衛軍近兩萬將士,已經嚴陣以待,日本鬼子從哪裡來,我們就在哪裡戰!一戰不成。就再戰,再戰不成就三戰!槍炮不夠就用白刃,白刃不足就是血肉……大好男兒。嚎什麼喪!只要我徐一凡不死。你就瞧著好了!”
他地吼聲更大。震得背後朝鮮山嶺都有隱隱的回聲。聶士成看了他一眼,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徐軍門。求您做主!將朝鮮虛實,左大人殉國,葉志超無恥的訊息盡數回報國內,告訴中堂,讓朝廷上下警惕起來!求徐大人為左冠廷主持一個公道!我聶士成不能和葉志超共戴一天!”
徐一凡只是冷冷瞧著他,也不扶他:“要是朝廷和你們李中堂相信我徐一凡,就不會當初處處壓迫,要是我還在漢城,豈有今日?
要是朝廷和李中堂不相信葉志超,怎麼會派北洋水師冒萬險,放棄保船制敵的戰略,來援助接濟葉志超?
我說話,有用麼?葉志超一份電文辯解上去……要知道,你是跑在他前面,先到我徐一凡這裡地!到頭來,只有你被當作漢城失守的替罪羊!“
聶士成猛的站了起來,只是呆呆的看著徐一凡。徐一凡一字一字的道:“也許現在蒼黑色地海面上,北洋水師正在走向一場最悲壯的海殤……也許現在李中堂還在想著賭一把,靠著葉志超支撐他最後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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