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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對天下說?”
“要是當初能打贏,現在也不用扯這個!”世鐸狂喜之下,口不擇言的就大喝了一聲。喊完才覺著不對,打不贏這場戰事的正是面前這位李中堂。當即就趕緊平平氣,換了一副痛心疾首地面孔:“少荃……忍了吧。誰讓咱們弱呢?這次事了,咱們臥薪嚐膽,好好振作個十來年,未嘗沒有雪恥地機會……朝廷定然再給少荃你建一支新水師出來!”
李鴻章嘴角笑意越發的譏誚,到了最後,只是淡淡道:“不相干了……世大人,趕緊回報太后吧,我還等著去日本和伊藤博文議和呢……發邸告,告訴天下,咱們敗了,咱們降了!”
世鐸搖搖頭,又點點頭,實在不知道和李鴻章再說什麼,臉漲得通紅,呵呵兩聲。就要揚聲吩咐人打轎子去頤和園。李鴻章願意背這個黑鍋,和他屁相干。正準備開口地時候突然想到,轉頭又問:“少荃,豐升阿那邊電報回來了沒有?徐一凡是什麼個動靜,豐升阿有沒有說?”
李鴻章緩緩搖頭:“豐升阿還沒回電,不知道。”
世鐸又是一跺腳:“這個郭博勒家的,糊塗!電報什麼時候去的,是以皇上的名義不是?”
李鴻章已經慢慢轉身:“前天夜裡就發出去了,皇上的名義……老世,快回報太后去吧,遼南那兒,我替你盯著,現在要緊的是就是告訴天下,咱們敗了,咱們降了!”
第四卷 不一樣的甲午 第六十七章 … 奪權(中)
錦州北守,大淩河西岸。
毅軍作部駐紮的軍營,一片肅然無聲,只聽見營頭上面的毅軍三解藍旗飄動的聲音。
自宋慶以下,這支軍隊還剩下的總兵副將,參將遊擊都司守備,全部齊集於主帥軍帳之前,數百人人人肅立,躬身等候,營頭裡面,沒資格在主帥軍前迎接奉天將軍,欽差遼南諸軍營務總辦大臣,欽差禁衛軍練兵大臣,欽差朝鮮北路會剿大臣,欽差南洋宣慰大臣徐一凡的低階武官,還有士兵們都擠在自己營帳窩棚前面,擠擠挨挨的看著那面行進在營中的蒼龍旗幟,還有旗幟下那些趾高氣昂,馬靴錚亮,穿著西式軍服的數百矯捷虎賁!
遼南田莊臺大敗之後,宋慶所領毅軍骨幹,歸他指揮的其它營頭還有二萬餘人,亂紛紛的退下去,軍裝鍋帳,幾乎丟了個精光。本以為能直退進錦州口氣,誰成想豐升阿先佔據了錦州,也不知道和宋慶說了什麼,老軍門就忍氣吞聲帶著這兩萬多敗兵到大淩河西岸駐紮。依克唐阿也給打發到了錦州東南面塔山一帶,東西丟光,又是敗兵,營頭也就不像個營頭了,濠溝沒挖,寨柵草草,帳篷不足就只有挖地窩棚,漫山遍野的和難民營似的,糧食也不濟,只有就地徵發到什麼吃什麼。軍心士兵也已經沮喪到了極點,雖然擺出的是據守大淩河的架勢,可是連大淩河東岸溝幫子這樣的山口要地都沒有派兵遮護。
大家都是罵聲連天,苦苦捱日子。又有謠傳說是朝廷要以豐升阿升用欽差遼南的總辦大臣,田莊臺豐升阿的鴨蛋兵先逃,丟得毅軍和依砍刀唐阿地吉林練軍死傷慘重,現在他們卻在錦州吃香的喝辣的。還要升官,這大清還有沒有天理可言?毅軍上下,都發誓誓不力戰。鬼子一來就撇丫子,就連宋慶,似乎也沒了整頓部隊的心思,兩天下來巡營都沒有一次。
一片死氣沉沉當中,今日突然就出現了禁衛軍的蒼龍馬精神旗幟。傳騎來報,名震天下的海東徐帥已經趕赴大淩河,接欽差大臣事,要接過遼南全軍地指揮大權!
自從甲午戰事以來,徐一凡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他的那些作為也實在長臉,不折不扣的是清季末世的一個傳奇故事。炮震南洋,在朝鮮白手起家,更以一軍之力殲滅日本軍隊兩個師團!這次更千里回援國內,要說遼南諸軍沒有寄希望於一徐一凡及時趕到,挽回戰局那是假的,衰微末世,越是這樣的傳奇人物,就寄託了人們越多的希望。
可是徐一凡終究還是沒有趕得及,田莊臺一役敗得如此之慘,朝延又是如此賞功罰罪,軍心士氣,如果說當初聽徐一凡千里回援,任滿洲將軍,欽差大臣的時候有短暫的振作,上下認為事情還略有可為的話,退到錦州,就已經落入了十八層地獄!
可是在這最為絕望地時候,蒼龍旗突然出現在大淩河,而禁衛軍也突然出現在大淩河,徐一凡,就在其間!
數百騎士。騎在戰馬上,渡過多處可以徒涉的大淩河的時候,馬蹄踏起漫天的碎瓊亂玉,水霧當中,陽光照映下,一道道小小的彩虹裡,一面蒼龍軍旗筆直指向前方。這一切突然出現在毅軍上下眼前,又是何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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