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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一半,總算沉得住一點氣了,不過還捏著抄報紙在那裡疑疑惑惑。
那家人又不緊不慢的拿出了最後一份電報:“老爺……這是徐州府以下,七位正印官聯名發來的電報,他們也是受老爺委託去說服陳軍門的,辦差還算賣力……陳軍門這次真的是獅子大開口哇!武毅銘軍改江蘇巡撫撫標兵,全部要雙餉,而且還要通省三十個捐局的缺,陳軍門有親朋故舊要安插……改了撫標兵,陳軍門不要老爺設營務處,只是聽老爺的調遣,別的什麼人一概不聽。這條件開得是……徐州府他們大著膽子替老爺答應了,孟浪罪過兒的的方,還請老爺多擔待一些………”
榮祿狠狠的搶過最後一份電報,一目十行的看完,撫額長嘆:“老佛爺和皇上洪福齊天,咱們大清還是有救!陳修五我只怕他不要東西,要什麼,給他什麼!徐州府辦的好差,他有什麼罪過?我還要重重的保舉他!皇天庇佑,總算我榮祿還有這麼一分子虔心,才降下這麼個結果!”
所有的精氣神兒似乎在這一刻全部回到了他的身上。榮祿摸著鬍子大力擺手:“把師爺都叫起來!整天都朝煙榻上面一躺,以為我老爺好糊弄?叫他們辦稿子,通省正印官,有名望計程車紳,江寧將軍,京口都統,人手一份兒,告訴他們,大事定矣!陳修五即將入蘇州,大家放膽和徐一凡鬧吧!一切都有我頂著,有朝廷頂著!”
說完這些,他才發現腳底下冰涼,一下跳了起來:“什麼玩意兒!”罵著就跳回了床上,那家人笑著去幫他穿官靴:“老爺,總算事情了了,這些日子老爺也苦得夠了,是不是叫兩臺戲,樂和一下?”
榮祿苦笑擺手:“還不是時候兒……就算這樣,我的把握也不過就五分,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但願我大清氣數還有一些兒……告訴小子們。這些日子都踏實辦差,我貼補你們,要是真能將徐一凡弄下去,通江蘇省,我由著你們鬧!就算鬧到因為你們參了我的官。老爺也心甘情願!”
“皇天……但願陳修五早一日到蘇州!”
朝鮮,光緒二十年十一月十五。
戰後景象,總是隻剩下一分凋零。幾萬大軍在南北朝鮮之的輾轉廝殺。對民力的摧殘,亦是空前。中日兩軍,都徵發了超過十萬的朝鮮民夫隨軍行動,轉運軍資糧餉。夏秋農期誤了,田地之間一片空蕩蕩的。大雪這個時候已降,雖然遮掉了半年硝煙戰火對這三千里河山的摧殘景象,可嚴厲的冬季,卻讓缺糧的朝鮮百姓。更加的熬不得了。不過又能怎麼樣呢,東亞大國博弈,往往先倒黴的還是他們這些小國子民,過去兩千年他們都是這樣熬下來的,這一次,也只有熬下去。
原來熱鬧的禁衛軍在平壤之側,大同江兩岸的基地,現在已經是一片冷清的跡象,各個地方只留下了儘可能少的人員維持著生產。過去一年多培養出來的大批技工已經全部遷走,奔向兩江更為廣闊的天地。原來住得滿當當的禁衛軍營頭。現在也已經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出來,往日無數壯健青年摸爬滾打的草場,現在是白茫茫的一片積雪,只有些微鳥獸在這裡徒勞覓食留下的爪印。
現在徐大帥的舞臺,已經不在朝鮮了啊……可是,我袁世凱還是在朝鮮……這個舞臺。的確太小。
袁世凱已經搬進了平壤府裡面,站在窗戶前面。看著外面大群大群的朝鮮百姓,擠在熱氣騰騰的施粥棚前面。
以徐一凡為首的滿清帝國主義荼毒了朝鮮這麼久。總算留下一點德政,曾經隨禁衛軍當民夫的,憑著禁衛軍給他們開出的證明,全家可以在平壤周圍四處施粥點,每日兩次施粥,保你全家勉強餓不死,撐得過這個冬天。上了十萬的朝鮮百姓,現在就在平壤府內外,搭起了各種各樣的窩棚,苦熬著這個戰後的冬天。
袁世凱麾下所謂第三鎮,其實現在不過只有四五個營的人馬,其他的全部被徐一凡抽走,暫時歸聶士成統轄。而在平壤左近,還有禁衛軍第一鎮的騎兵部隊留守,陳彬、戴軍兩人分領,這都是對徐一凡忠心耿耿的老馬賊,人熟地熟,戰鬥力強悍,在鎮著這戰後朝鮮的。
袁世凱也知道,只要他一天還在朝鮮,只要徐一凡的力量還沒有大到人在兩江還能牢牢掌握朝鮮之地的時候兒,他這禁衛軍第三鎮總統官,就一天名不副實。
要是放在以前,如此混亂,王室凋零,中日都無心兼顧的朝鮮擺在他面前,他可以做多少事情!再扶植出一個朝鮮王室出來,他在幕後當一個太上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卻對這個自己拼殺了近十年的地方感到索然無味。
當你發現一個人所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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