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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進去了。
三人一走,谷中就只剩下南芝與苗金鳳兩人,苗金鳳負傷未痊,功力大打折扣,行動難免不大矯捷,幸而南芝這女娃兒,功夫已登峰造極,她對苗金鳳道:“姑姑,不如到我家去休息幾天,我家很靜,地方寬敞,媽媽對我很疼愛,只要我答應,她老人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苗金鳳此時已知南芝乃玄冰美人桑龍姑的幼女,心中不無忌憚,想了想:“若困處谷底,終非了局,隨那女娃兒到她家去,若桑龍姑盤查起來,又恐有不便,如何是好?”
隨著,她心念一轉道:“且教女娃兒幫我上得谷頂,再作道理!”
沉吟半晌,苗金鳳對南芝笑道:“既承姑娘美意,小婦人就到府上叨擾幾天吧!”
南芝一聽大喜,她生性極其好客,自然不關乎什麼豪義仁俠,而是她性情純真,對任何人都視同自己父母兄弟般,是以對苗金鳳也然,已經將她作為家人一般看待了。
兩人到得上谷一線天之所,南芝正要施展紫府迷宗輕功,幫著苗金鳳扳升而上,怎料她偶然往谷壁一觸,不由喜形於色地大叫道:“妙啊!什麼人把谷壁鑿成梯級,好讓咱少費氣力!”
苗金鳳溜眼一瞥,心中明白,這些凹凸不平的谷壁,必定是剛才下來那三個人弄成的,但她卻沒有道破,只淡淡道:“既是恁地,咱就上去吧!”
既有壁級可沿,又復得南芝功力相匡,縱然苗金鳳傷殘未愈之軀,雖費些氣力,也能安然攀上,不消多大功夫,已然騰出谷頂曠野之處。
苗金鳳困處谷中,不知不覺已垂十載,十年光陰是漫長的,在谷中終月終年對著那乖僻無常的史三娘,悲哀寂寞,自難言喻,一旦到得外邊,陽光普照,海闊天空,心中不由開朗起來,想不到自己竟有出生天之一日。
只見她,深深地透了口氣,喜極墮淚,嗚咽地對南芝道:“多承姑娘救援之德,小婦人困處谷底多年不見天日,一朝復我自由,但又不禁想起家來,小姑娘,我不上府上叨擾了,煩你指點我下山之路吧!”
南芝人雖純篤,但卻是冰雪聰明,一瞥苗金鳳顏色,知她有不得已的隱恫,也不相強,便說道:“姑姑不到我家也罷,你此刻單身隻影,又沒銀錢乾糧,怎好趕路,待我回家,向娘討些糧錢,再送你下天姥便是!”
其實苗金鳳也知前路茫茫,糧錢兩缺,怎好趕路,況她已家散人離,兒子方洪下落不明,公公鏡湖老人鶴蹤無定,她那有家?對南芝的話,不過信口隨便說說而已。
又聽南芝問道:“姑姑仙鄉何許?咦,方才在谷底,我不是聽說過你有一位公子,誤墮大海,生死不明,對啊!他就叫洪哥哥,我記起了,就是那位幫我抱小白兔的洪哥哥,多可憐啊!”
她頓了一頓,聲音已經有點黯然,這女娃兒的宅心也委實仁慈得緊。南芝又說下去道:“是了,下谷底那兩位前輩和一位姐姐,不是口口聲聲要到大海去找洪哥哥麼,不知找到沒有?姑姑,你且休走,到那邊削壁上去瞧瞧,那兒面對大海,灘上一覽無遺,如果他們當真找到了洪哥哥,姑姑就有令郎作伴了!”
南芝這席話乃衷心而說,不料卻悵觸苗金鳳的悲懷,不由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南芝一見,急得搓手叫道:“壞了,我把姑姑招惹得急,急哭了!”
陡聞不遠處,有人冷冷叫道:“那裡來的臭婆娘,在這兒哭哭啼啼做甚?”
苗金鳳吃了一驚,哭聲頓歇,抬眼望,但見南北山交界處,已然大大小小形綽綽地,站立了幾個人,為首一箇中年婦人,長得美俏極了,有羞花閉月之貌,只是印堂之間,隱隱有些殺氣,面目雖然姣好,卻是冷漠如霜,宛如一尊披上霜雪的石像。
苗金鳳一瞥失色,不用猜也知來人是誰了。正待開口答話,已聽南芝歡天喜地叫將起來道:“妙啊!不用到家裡去,娘已經來了,就教她老人家給你些糧錢吧!”
邊說邊跳跳蹦蹦,向前猛闖,大聲呼叫道:“娘啊!你什麼時候到這兒來的!”
當前這幾個來人,一點也沒錯,正是天姥主人桑龍姑及其四個兒女,只見桑龍姑冉冉而前,也不覺身形怎樣幌動,展眼之間,已經到了苗金鳳跟前。
一到,又冷冷地問:“你是什麼人,怎地到老孃的地方來?”
苗金鳳未曾答話,已先噙上眼淚,南芝搶著回答她娘道:“這位姑姑多可憐,給一位殘廢了的老奶奶幽囚在深谷中,已經十年了啦!”
一見到這如天仙般的女兒,桑龍姑的怒氣消了一半,但細細咀嚼著南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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