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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和陳記者一起走了。她讓我代她祝賀你呢。”
“哦。”不見,也好。真的不見也好嗎?鈞宇心裡又一陣抽痛。
中午他們回到公司。下午照常工作。
新產品釋出會那天正好是逸凡的生日。按以往慣例,逸凡會在生日當晚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唱K慶祝。鈞宇很少參加任何私人聚會。可逸凡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過去的幾年都參加了聚會。他一般只呆一個小時,隨便吃點什麼,唱兩首歌,跟逸凡說聲生日快樂,就告別。逸凡知道他能來為自己慶生已經是很不容易,也不想他太累,所以從未加以挽留。鈞宇要走時就送他上車,然後回K廳接著玩。
傍晚下班的時候,逸凡過來鈞宇的辦公室,見鈞宇臉色還是不太好,要他晚上就不要去了。鈞宇說,你生日我一定要去的。你們先去吧,我晚一點來,少呆一會兒。
鈞宇在公司又處理了一些事情,一個小時後才過去。到的時候他們的包廂裡已經一片熱鬧。他和逸凡手底下的幾個經理還有公司裡幾個漂亮的女職員已經在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唱唱鬧鬧了。鈞宇拄著拐走進去,幾個人站起身打招呼,逸凡也不知從哪裡擠過來,“鈞宇,你來了。”鈞宇一邊應著,一邊走到屋裡靠左邊的沙發的一角。他轉身站穩,把雙柺從腋下拿出,左右拐併到一起,用左手撐著。伸出騰空的右手去扶住沙發扶手,然後慢慢坐下來,再把雙柺從左手遞到右手,放到沙發右邊的牆上靠好。
沙發很低,鈞宇坐下時有些辛苦。沙發也很軟,因為左臀萎縮,鈞宇有點坐不住。他只有用雙手撐住沙發,往後面靠背移了移,然後又往右邊扶手挪了挪。右手扶住沙發扶手,讓自己坐穩。
房間裡燈光昏暗。鈞宇坐好,抬頭,環視屋裡,才發現馨彤坐在對面的一個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臉的平靜溫暖。鈞宇心裡一緊。
逸凡正站在他身邊。看他看著馨彤,就小聲解釋,“雲飛告訴她今天我生日。她說雲飛去廣州,她代雲飛來。她也剛到,我先過去招呼一下。”
鈞宇點點頭,逸凡過去了。早上聽她跟陳記者說晚上有約,沒想到是來這裡。鈞宇心裡苦笑,剛才狼狽的樣子她都看到了。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鈞宇打住自己,不再往下想。
鈞宇一進門,馨彤就看見他了。鈞宇看樣子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他還穿著早上那套黑色西服,裡面粉紅色襯衣。他真的看著比從前更加英俊成熟、沉靜溫和,只是其中又透著強烈的疲憊和落寞。
包廂裡的沙發很低。看著他小心翼翼又有些顫顫巍巍地坐下,馨彤的心一直揪著。她很奇怪他坐下時周圍站著好幾個人,包括逸凡和兩個她不認識的白領麗人,可是沒有任何人伸手扶他一下。
他坐下後,又有些艱難地挪動身體,馨彤的心更疼,眼睛無法移開。鈞宇突然抬頭,看見她,明顯的愣了一下。逸凡和他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向自己走來。她看見逸凡身後的鈞宇苦笑了一下,臉上似乎有些無奈和悲哀。
逸凡走到她身邊坐下。“Cindy,要不要喝點什麼?”
“哦,橙汁就好了。謝謝。”
逸凡幫她點了橙汁。突然聽到Cindy問,“沒想到蕭總也來了。他看著有些累。”
“是啊。其實鈞宇幾乎從不參加任何私人聚會,只是我的生日他每年都來的。今天釋出會專訪後他就有些不舒服。我勸他休息他也不肯。我要他晚上不要來了,他說來一下就走。對了,你叫他鈞宇吧,我們都這麼叫。”
他不舒服?難怪臉色那麼不好,人看著那麼疲憊,和早上演講時判若兩人。
“剛才他坐下,你們在邊上的人怎麼都沒有扶他一把?” 馨彤實在忍不住,只有裝作不在意地問。
“鈞宇幾乎從不讓任何人幫他。他也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柺杖。”逸凡邊說邊想起昨晚吃飯和今早在釋出會休息室,Cindy都有幫鈞宇拿拐。鈞宇既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謝謝。真是奇怪!
“是嗎?為什麼?”馨彤想著從前她經常幫鈞宇拿拐。昨天今天也拿過,他好像沒說什麼?
“他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以前不小心養成了一些依賴的習慣,後來很長時間擺脫不掉,可是又沒有辦法不。那種苦痛,他不願再受一次。”
馨彤的心彷彿被人捏緊。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隱隱約約覺得她應該知道。
“他說的依賴是指他的女朋友嗎?”馨彤問。
逸凡若有所思地看了馨彤一眼,“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