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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何種方式的儀式,都要將死者與“鳳凰膽”同時沉入分別對應的兩個水池裡,這似乎是為了維持某種力量的平衡。
殺人儀式的場面太過殘酷,我看了兩遍,就覺得全身不適,似乎在鼻子裡聞到濃重的血腥惡臭,心裡感到又噁心又恐怖,我問Shirley楊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途徑了嗎?如果說為了活命,同夥間自相殘殺,不管從道義上來講,還是從良心上來考慮,都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同夥同夥,說白了就是一起吃飯的兄弟搭檔。都在一口鍋裡盛飯吃,誰能對誰下得去黑手?把槍口對準自己的戰友,那即使僥倖活下來,也必將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能擺脫鬼洞的詛咒,卻永遠也擺脫不掉對自己良心的詛咒。
Shirley楊顯然也產生了極重的心理負擔,我安慰她說:“目前還不算死局,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一定能有辦法的。”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心裡完全沒底。只是暫時不想面對這個殘酷的問題,能拖延一刻也是好的。
舉行剝皮殺人儀式的石槽和牆壁,都令人不忍多觀。我們回到了有兩個水池的大廳,只見阿香正坐在明叔身邊按著斷手輕輕抽泣,明叔雙目無神,垂著頭倚牆而坐,而胖子則蹲在地上,正在觀看一個古怪的水晶缽。他見我和Shirley楊回來,便招呼我們過去一起看。
這透明的水晶缽我進來的時候已經見到了,但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此刻見似有古怪,到跟前一看,奇道:“這有些像是個計時之類的器物。”水晶缽的缽體像是個小號水缸,上面與玉山的山體相連,不過渾然一體,看不出介面在哪裡。不知從何時起,一縷細細的暗青色水晶沙從上面漏下,缽底已經積了滿滿一層,我順著流出“水晶沙”的地方向上看,與山體的介面處,有一個黑色的惡鬼壁畫,面目模糊不可辨認,但我卻覺得十分像是隧道中的“大黑天擊雷山”。這隻正在不停注入流沙的水晶缽,是一個古老的計時器嗎?它莫名其妙的擺在這裡又有什麼作用?我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念頭,但如那黑影般模糊朦朧,雖然腦子裡很亂,但仍然感覺到這個計算時間的東西,並非善物。
胖子對我們說:“從一進來,我就發現這東西就開始流進水晶沙,以我的古物鑑賞和審美情趣來看,此物倒有幾分奇技淫巧,且能在潘家園要個好價錢,不如咱們……搬回去當做一件紀念品收藏收藏。”
我心中疑惑正深,便對胖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置可否,Shirley楊這時突然開口說道:“可能咱們進入祭壇後,無意中觸到了什麼機關,這水晶缽就開始倒計時了,如果在流沙注滿前咱們還沒有完成儀式,那麼……”說著把目光投向那一團黑影般的惡鬼壁畫。
我頓時醒悟,是了,這地下祭壇是惡羅海人的聖域核心,自是不能隨便進出,如果到了某一時間還遲遲不舉行儀式,那隧道中的“大黑天擊雷山”介時就會被從白色隧道中放入祭壇,我們還不知道,那黑影般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它似乎是某種存在於水晶石中的邪惡物質,是祭壇的“監視者”,那麼我們究竟還剩下多少時間?
以流沙注入的速度,及水晶巨缽的大小來判斷,我們剩下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半到三個小時,必須在這個時間以內,完成那殘忍的剝皮“殺人儀式”。
面對這不斷流逝的死亡倒計時,我們的心跳都開始加快了,似乎那流出的不是“水晶沙”,而是靈魂在不斷湧出軀殼,Shirley楊說時間還富裕,但留在玉山內的祭壇裡盯著這流沙看,只能陡然增添心中的壓力,咱們先退到外邊的石莖天樑上,商量商量怎麼應付這件事。
我和胖子也都有此意,於是帶著阿香與明叔,眾人暫時離開了那座邪惡的祭壇山洞,坐在天梁附近的石人像下,各想著自己的心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後還是我先開口,一路上不斷接觸有關“鬼洞”、“蛇骨”、“虛數空間”以及從未聽聞的各種宗教傳說,使我對“無底鬼洞”逐漸有一個粗略的概念,我把我的概念對Shirley楊講了一遍。精絕的鬼洞族,管埋有蛇骨的無底洞叫做“鬼洞”,而“惡羅海人”中並沒有這個稱呼,它們直接稱其為“蛇骨”,那是一些來自虛數空間的屍骸,絕不應該存在於我們的現世之中,深淵般的洞|穴,是那屍骸腦中的記憶,“惡羅海人”認為世界是一個生死住復的輪迴迴圈。這個世界毀滅之後,會有另一個世界誕生,迴圈連綿不斷,所有的世界都是一體的,而“蛇骨”也將在那個世界中復活,它們透過不斷地犧牲生命供奉它,是期望惡羅海人也能在另一個世界中得以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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