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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不要說他們的這些主子了。
葉昭明天離京,達春等一干與他相熟的黃帶子為他擺酒餞行,若照達春的意思,那是要找三慶班熱熱鬧鬧唱三天堂會的,可葉昭喜歡一切從簡,這幹黃帶子以葉昭馬首是瞻,也只好都忍下了那番鬧騰心思。
不過葉昭跟他們坐一起也實在無奈,就看這些爺的作派,達春還算好的,最起碼身邊陪的是他在燕春班的相好荷花,妖妖嬈嬈的可不管怎麼說是個女人啊?
再看七叔公一脈的常三爺、睿親王七兒子德斌,卻是一人身邊坐一個兔相公,面相雖清秀可人,但拿腔作勢的媚態,實在令葉昭起一身雞皮疙瘩。
常三在眾人中年級最長,性子卻是最浮,逗弄著伶人,又笑著舉起酒杯:“常三敬小王爺一杯,我家祖爺爺說了,咱下五旗總算出了個能為皇上分憂的宗家,以後看誰還敢在背後嚼舌根子。”鄭親王只有一子,這些人當面大多恭維葉昭一句“小王爺”。
葉昭忙舉杯幹了,說:“謝三阿哥。”
德斌雖是睿親王之子,但上面有三個哥哥,又不甚得睿親王喜愛,加之天生口疾,想也襲爵無望,他整日廝混在堂子裡,身子骨早淘空了,看架勢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結結巴巴道:“阿、阿哥,德、德斌也敬您一杯,祝、祝您馬到功成。”只怕他連葉昭到底去哪裡、辦什麼差都不清楚,吉祥話卻是發自肺腑,因為他雖愚鈍,心裡卻清楚,鄭親王家的阿哥對他最為親厚。
葉昭看著他倒是一陣心酸,後世史書上,大多數宗室子弟自是寄生蟲,可又怨誰呢?按他們祖宗傳下的規矩,宗室子弟既不能隨便離開北京城,更不能從事工商等營生,若不能從仕途軍旅謀得差事,那一輩子也只能靠餉銀混吃等死,說起來,這樣過生活若能像正常人倒怪了。
就好像德斌,看樣子怕也活不到三十歲,就這樣一輩子渾渾噩噩的過去了,人世的酸甜苦辣一樣體會不到,又何苦來世間走一遭?
“老七啊,我的話你要放心上,我走了之後,多保重身子。”葉昭嘆著氣,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我、我、我知道。”德斌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這三個字,憋得臉一陣紅,更咳嗽起來,那兔相公忙翹著蘭花指拿淺紅絲巾幫德斌抹嘴,看得葉昭這個無奈啊。
達春斜眼瞥著德斌,實在忍不住道:“老七,你他娘身子板不行就少喝點酒,回頭再憋死你。”又轉頭對葉昭道:“阿哥,那幫洋鬼子不聽說的話,您也甭跟他們客氣,抄傢伙跟他們幹就是。”
葉昭苦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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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慢慢就風花雪月起來,常三笑得也沒個正形,就問葉昭:“敢情聽說您收了一房?親王他老人家不知道這事兒吧?”
葉昭就瞪了達春一眼,達春馬上喊起了撞天屈:“這可不是我說的,喂,三阿哥,你話說清楚,是不是我跟你說的,別冤枉了好人!”
常三擠眉弄眼的道:“就你小子跟我說的,怎麼在景祥這兒就想賴賬啊!”
葉昭知道達春混賬是混賬,但不會多嘴,自己在王家衚衕的四合院不是什麼秘密,有女子進出想來被有心人撞見了。
葉昭就笑道:“也不過是眼巴前的事兒,三哥的鼻子還真好使,我這次出去準備帶上她。”
早就同蘇紅娘說好了,剛好可以順路送她和蘇老大去上海,而到了上海,她徑直奔天京投奔太平軍也好,取道廣州回她的地盤也好,都極為方便,少了許多風險。等自己回來,只說她跑掉了就是。
坐在葉昭身邊眉翠含顰、俏麗可人的美人乃是燕春院的紅姑娘翠仙,前陣子剛剛從直沽調頭過來的。她心思靈巧,早就想攀上燕春院第一等尊貴的客人達六爺,可是達六爺卻被荷花個小蹄子迷得迷迷瞪瞪,荷花手段也不一般,想從她嘴裡奪食兒,實在不是件易事。
今日聽聞達六爺擺酒打茶圍,第一個點的就是翠仙,當時把翠仙可給樂壞了,心說達六爺原來早就打我主意呢。
卻不想出局來到福和樓才曉得蠻不是那麼回事,自己要陪的卻是另一人,雖說清清秀秀文雅的很,可翠仙還是有些洩氣。但見到荷花又嫉又恨的模樣翠仙就留了心,再聽大家一口一個“小王爺”的叫著,又漸漸從話頭聽出來了,這可是滿屋子的黃帶子,翠仙頭暈暈的,知道自己撿到寶了,怪不得荷花臉色那般難看了。
不過見葉昭規規矩矩的,翠仙也不敢造次,只是幫葉昭斟酒佈菜,偶爾輕輕用酥胸碰碰葉昭的胳膊,卻好似都是無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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