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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么點點頭,說道:“我想到城裡去走走,晚飯前回來。就不勞煩道長了。”出門前又問道:“道長,你可知道潭州驛站裡有叫楊雄和楊恩的下役麼。”
黃石道人愣了愣,回憶著搖頭道:“似乎未曾聽過。”
楊么微微失望,暗道從未見面的父親和大哥難道不是在驛站出工?又不方便細問,只好騎著黃石牽過來的馬向城內奔去。
黃石一邊向工地走去,一邊納悶,忽地想起一事,重重拍了額頭一下,“楊恩、楊雄,豈不就是他們?”說話間,便要回頭去尋楊么,卻早已沒了人影。
楊么心裡想著事,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城門口,潭州城今日不同往日,正是嚴拿賊犯的時候,門卒比平時多了三倍,正架著木柵欄,一個一個搜查過往行人。
這柵欄也架得巧妙,留了三個大小不一的出入口,左邊最窄小的人反而最多,一長溜的平民百姓排著隊等著入城,四個門卒皺著眉頭一個接一個地搜身。
正中間能過輛車的口子上,站著兩個新附軍小校,把來往騎馬趕車的獨腳行商、信差之類的細細盤查了,手指不時摸向鼓鼓的袖口,面上透出幾分滿意的笑容。
最右邊並排過四匹馬的通道邊上,設著一幾兩椅,守門的新附軍官正陪著一位紅衣喇嘛坐在一邊喝茶談笑,偶爾有道士、喇嘛、官員、色目富商的車輛、馬匹路過,守門官應付不來,自有那喇嘛過去嘰哩呱啦說些番話,也沒少查了一個。
楊么還在走神,那駿馬突然自已停了下來。她一醒神,發現自家正站在城門口,身前一個番僧攔著一輛寶頂香車,正與馬伕糾纏,那馬伕顯是官宦大家出身,居然也會幾句藏語,不論喇嘛臉色如何猙獰,守門官如何陪笑,死活不讓揭簾子搜查。
楊么見得這般陣勢,心裡猶豫起來,她身無路引,全仗著門吏散漫方走到潭州,現在這般情勢,哪裡又躲得過盤查。
她正想掉轉馬頭,中間通道的新附軍官卻早已吆喝道:“咄,那女子,你且走這邊。”
楊么一驚,不得已策馬緩步上前,腦子急轉,想著託詞,卻沒料那軍官一言不發,居然任由她過去了。
楊么還未如何,那馬車伕卻不滿意了,指著楊么對那守門官道:“那女子一身村婦打扮,卻騎著高頭大馬,如此可疑,你們卻為何不攔著?”
那守門官瞄了楊么座下駿馬一眼,陪笑道:“這位兄弟是個明白人,你看那馬腿上烙的印,是“太一”兩個字,那馬鞍下墊的錦緞繡著卻是威順王府的族徽,這馬自然是玄觀大師名下,便是這位姑娘,也是下官昨日晚間親眼看著玄觀大師抱在馬前出的城門。”
那馬車伕臉色頓時好上幾分,卻沒料到身後的車簾唰地一聲揭開了開來,一個全身蒙古裝束,面板細白,頗為豔麗的女子大聲說道:“你別走,過來讓我看看,昨天晚上我怎麼沒看見你!”
沒想到那喇嘛見了這女子,頓時拜倒在地,連稱郡主娘娘,那馬車伕卻急得滿臉通紅,卻不敢說話。
楊么一愣,只覺這女子聲音頗為耳熟,卻絕未見過,想了一下,不由恍然,居然是昨天夜裡與玄觀作鴛鴦浴的女人,不由笑了一下,道:“昨夜我對姑娘也是未見其人只聞其聲,端的銷魂。”說罷策馬入城,也不理那女子在後面氣得跳腳。
楊么一路去了南城,她昨日在城裡早已聽得潭州城“南富北貧”,北城裡是貧民區,南城市集繁華,驛站正設在南門不遠處!
楊么到了南城,只見彩旗飛展,招牌處處,酒樓店鋪一家連著一家,路上行人也衣著光鮮,與北城大是不同。
楊么遠遠見到大書“溢香園”三字的彩旗,近了一看,原來是座極是熱鬧的酒樓,一、二層坐得滿滿當當,三樓雅間的雕花木窗內也人影幢幢,不時有女子的歌聲和男子的鬨笑聲傳出。
再近些時,楊么方才發現溢香園邊有一處佔地頗大的車馬站,載著貨物、人員的車馬把站前大大一塊空地塞得滿滿的,赤膊的小工扛著山一般高的貨物,在站裡站外來回奔忙,穿著長衫的帳房之流坐在一邊拚命打著算盤,另一頭停著幾座寬大結實的馬車,不時有人吆喝著“上路!上路!各位客官們快上車!”
楊么心中一喜,暗道此處必是驛站,忙下得馬來,在站內尋著一位打扮利索,一臉精明的管事,行禮問道:“這位大人,請問此處是潭州驛站麼?”
話未說完,身邊便響起竊笑聲,那管事瞪了幾個年輕夥計一眼,回禮道:“姑娘客氣,在下是平頭百姓一個,不敢受‘大人’之稱,姑娘,此處是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