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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讓楊么與張報辰同時修行,楊么憑天姿把握節奏,張報辰以習慣引導呼吸,雖不知結果如何,但卻是值得一試。
張報辰得益自是最大,楊么也撿了一個大便宜。除內息開始築基以外,每日的情緒起伏不知不覺只在午後幾個時辰發作,平日裡竟全無動靜。這兩人各得其所,越發合作愉快,便是颳風下雨也一日不缺地來這林中相守。
不知不覺間過了大半年,天上已飄起了雪粒,家家戶戶打掃房屋,採買年貨,準備迎接新年。
楊么與張報辰大年三十停了一日,未得見面,到了大年初一的午後,楊么便有些心神不寧,坐立難安。楊嶽在一旁瞅了半晌,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不知道的,還當你要會情郎!”
楊么呸了一聲,直接出了門到了隔鄰的楊家長房老宅裡,給大爺爺、伯父、叔父、姑媽請了安,扯著楊下德便回了家,把她向院子裡一送,懶得看楊嶽發青的臉色,便向村外走去,心裡卻越發亂得似油煎。
方走到村門口不遠處,突地從路邊荒草叢中竄出來一人,把她嚇了一跳,只見那人憨頭憨腦地笑道:“過了時辰,我還當你不來了。”
楊么見著了張報辰只如迎下了天上的佛陀,翻滾的情緒頓時穩了下來,歡喜無限地笑道:“便是不拜祠堂,我都不能誤了這時辰。”轉念又疑惑道:“你們張家不是午後三刻祭拜祖宗麼?”
張報辰摸頭道:“我爹爹原不許我出門,是我阿公將我趕了出來。”
兩人相視而笑,一起向西面樹林走去。
待得入了林中,張報辰依舊蹲下,楊么只管站在一旁,雪越發下得大,楊么與張報辰身上慢慢蓋滿雪花,便是臉眉都漸漸地被雪粒蓋了起來,融入林中的冰雪世界。
各村各姓皆開始祭拜祖宗靈位,爆竹大作的聲音都無法傳入他們耳中。寒風陣陣,不說張報辰,就連楊么也無知無覺,只恍惚著隨著身周似有似無的熟悉節奏,不知不覺地吐吞內息,時間越長,吐吞得越發與身周的呼吸節奏相符,漸漸有氣息轟然在身體內自發而生,神識突明。
楊么卻全然不知,只是本能地睜眼一看,不知何時張報辰已站在身邊,笑嘻嘻地叫她,只見他氣凝於神,全是一番新氣象,原來兩人竟是同一感覺,張報辰自知是築基成功,歡喜非常。
楊么笑道:“怎的我全然未發現,如今你這凝神的功夫算是小有所成,明日便可以開始鬆土了。”
張報辰一臉歡喜,正欲說話,卻聽得附近傳來了隱隱的鑼鼓聲,一愣後笑道:“李家今年又請了縣裡的戲班子來助興。”
楊么一聽,便動了心思,道:“今日你功課也滿了,我可要去看戲了。”見張報辰也是一臉雀躍之色,不禁問道:“不是年年都有麼?你還這般眼饞?”
“我只聽兄弟姐妹們說過,卻沒有看過,阿公總說精於勤,荒於戲,時時不可懈怠。”張報辰嘆了口氣道:“你怎的也未曾看過?”
楊么沒好氣道:“以前全顧著安身立命了,那裡還知道這些不著緊的東西。你嘆什麼氣,想去就去罷。至少今日未曾誤了正事。”
張報辰畢竟只有十來歲,哪裡有不好玩的。又有楊么在一邊攛掇,兩人便興沖沖地向李家村而去。
循著鼓樂聲走到李家祠堂後,四周燃著十來處熊熊篝火,照著眾人紅彤彤的笑臉,高高架起戲臺上唱得正是元曲的四折戲,一個老生咿咿呀呀地唱著,臺下的卻是人山人海,一眼看過去,平江縣十里八鄉的人家竟是來了不少,總有七八千的樣子。
楊么聽了一會,納悶地問道:“莫非他唱得極好?”唱腔平常,動作遲滯,實在不過爾爾,便是鄉下人和她一樣不懂欣賞,也斷不至於沉迷至此。
張報辰拖著楊么一個勁地向前鑽,全顧不上回話,待到擠到了臺前,方回道:“不是為了看他,聽我大哥說,這次李家請來的戲班裡有個省城裡的大角,人極美嗓子極好,最會唱《西廂記》,連武昌城裡的蒙古人都常請進府上去。”
楊么不由失笑,追問道;“你也知道《西廂記》?”
張報辰訕笑道:“我雖是沒看過,但也聽過張生與鶯鶯,這出戏和關先生的《感天地動竇娥冤》哪個不知,誰人不曉?只是但凡年節,關先生的那折戲是不上的。倒是這《西廂記》年年都唱,大哥、二哥、三姐都是看過的。”
楊么暗忖,楊嶽怕不就是因為這出《西廂記》,才被那張、楊兩家的“鶯鶯”當成了“張生”?好笑間忍不住也對這出戏有些期待起來。
張報辰轉頭看了看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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