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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觀收回眼光,將腰彎得更低,雙手籠在道袍袖中,眼神沒有表情地滑過雕滿粉荷的青磚,向威順王府後宅而去。
方跨入一座精舍庭院,玄觀聽得人聲突地大了起來,似是有幾個少年男女在爭吵,細細一聽,便知道是威順王與鎮南王的王子郡主們在鬧彆扭。“父王,報恩奴他欺負我!”爽利的女聲滿懷委曲與惱怒:“威順叔王,小七太壞了!”
“誰有興致欺負你!魯真真,誰叫你穿一身漢裙,扭扭捏捏,噁心死我了!”十歲的報恩奴哼了一聲,轉頭叫道:“三哥,我沒做錯!”
似是有執重的年輕嗓音笑著說了幾句,洪亮的大笑頓時響了起來,“小七,你也該學點漢家規矩了。這湖廣之地,將來還不是你的?你三哥要到汗八里侍奉皇上,哪裡能和你一樣?”
“寬徹普花,你家老三封王爵的事已經定了?”
“哼,王妃到底是前皇嫡女,身份高貴。妥嚴貼木兒要想做太平皇帝,自然要給我們些甜頭。”
地龍深深彎腰。恭敬喚道:“威順王千歲。鎮南王千歲。”眼睛方轉到玄觀身上。便看到他已經抬起頭來。看向了一個正懊惱地挽著裂開廣袖地女孩。嘴角慢慢泛出一絲微笑。
太一教在湖廣雖是紮下根來。鎮南王治下地雲貴兩省卻被龍虎教死死含在嘴裡。尋不到半點空隙。
地龍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方要說話。報恩奴突地指著玄觀道:“三哥。你看他長得真俊。”
兩位王爺地笑聲又響了起來。
泛著暗紋地青色道袍袖角垂到了身則。腰背緩緩挺直。一陣輕風吹起。將黃木冠下地黑髮吹起一絲。拂在生輝地白玉面龐上。魯真真地眼神與這縷黑髮糾纏著。突地跳了起來。飛奔而去。
魯真真地身影方奔到迴廊拐角處。那兒突然又閃出一片黃色僧袍。眼著著要撞上。卻不怎地。裙鋸一轉。便離了開去。一位寶相莊嚴地藏僧顯出了身形。
精舍內廳的玉榻上,報恩奴打了個哈欠,隨意撫過左面案几上架放著的長倭刀,無精打采對三哥特意從汗八里派過來的灌頂師父問道:“昆布侖師父,三哥他不回來麼?”
昆布裡摸了摸光頭,陪笑道:“七王子。義王爺奉旨伴駕,實在無暇回來。”看了看報恩奴不豫的臉色,又笑道:“不過,王爺命貧僧帶來一份大禮,慶賀王子十八歲生辰和灌頂儀式。”
報恩奴哼了一聲,“就是那三個女人麼?”
昆布裡點頭道:“王爺吩咐貧僧,說七王子打小不喜漢家女子過分柔弱,又不喜歡蒙古女子粗爽,便特意挑了王府裡三個得意的姬妾。調教多時。送給王子。”
報恩奴聽到這裡,臉色方才好了些。昆布侖越發說道:“這三個姬妾是義王爺的心頭肉,時時離不了的,如今為了七王子,眼睛都不眨地送了過來,足見王爺與七王子的手足之情。”
報恩奴哈哈大笑,從橫榻上跳了起來,道:“既是如此,快去請五哥、六哥都過來!”
“小七,你有什麼好東西要顯給六哥看了?”話音未落,六王子接待奴便笑著走了進來。
報恩奴揮揮手,昆布侖立時招進來三個千嬌百媚地美人兒,齊低螓首,喚道:“給王子請安。”
接待奴的眼光在三女身上打了個轉,突地笑道:“這幾個必是三哥送來的,他就好這口兒。”又指著報恩奴道:“你也是一樣,到底是三哥帶大地。”
報恩奴笑著還未說話,接待奴又大笑道:“我可是明白你的心思了。前幾日五哥弄了個倭人美女,細白嬌嫩,你不是一直想嚐嚐鮮,五哥抱著不放,今天有了這三個,還怕你我吃不到嘴裡?”
報恩奴哈哈一笑,“確也柔得媚人,我不過就是嘗一嘗,久了也就無趣。”
“你就挑嘴吧,看你將來娶王妃的時候怎麼辦。”
“門弟相配便是了,還指望別的?難不成像魯真真那樣,天天纏著玄觀,入宮為妃都尋死覓活地拒了,要不是拉章大師收了他作弟子,父王又寵他,鎮南叔王早將他一刀殺了。”報恩奴搖搖頭,“打小一起鬧大的,居然不知道她在這事兒上是個死心眼。”
“罷了,你也別說她,玄觀那樣的品貌,是個女子便要動心,”接待奴詭秘一笑,“再說他的雙修術,便是拉章大師都誇他自成一派。他手段又高,父王可是男女不忌的,居然也沒動他。”
報恩奴哼道:“他調教出來的女人,把父王纏得暈了頭,哪裡還有功夫去動他?府裡那些個奴才,如今都看他地臉色做人,便是我們也沒他得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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