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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世道變了我都不知道,中國警察把偵查破案的權力移交給了活佛喇嘛,辛苦啦辛苦啦,能追到我不容易。”
“有不動佛的明示,你逃到哪裡,我們就能追到哪裡。”
兩個魁梧喇嘛架著香波王子把他摁在了床沿上,香波王子掙扎著說:“說你們胖你們就喘,這裡不是雍和宮,你們沒有權力動我半根毫毛。”
阿若喇嘛說:“你殺害了你的老師邊巴,已入一層地獄。盜竊了雍和宮的‘七度母之門’,已入兩層地獄。戴著罪孽不思懺悔、到處亂跑,已入三層地獄。現在又來拉卜楞寺作孽,莫非還想入四層地獄?”
香波王子說:“我沒幹過任何該入地獄的事情,你居然看不出來,算什麼喇嘛?喇嘛抓人非法,法就是佛,佛就是法,你違法就是違佛。”
阿若喇嘛說:“好一個違法就是違佛。”說罷,拿出手機就打,“王巖嗎?已經抓到了香波王子,你們趕快過來,他的兩個同夥也在隔壁房間。”
香波王子知道是打給警察的,警察叫王YAN,是岩石的巖,還是發言的言?譏諷道:“你也會借刀殺人嘍?不僧不佛、無慈無悲到了這種程度,還好意思披著這一身袈裟。”
阿若喇嘛面無表情地說:“我勸你還是儘快交出來,‘七度母之門’帶給偷竊者的不會是福,對你們這些貪財害命的人,唯一的伏藏將是唯一的災難。”
香波王子知道說什麼都沒用,苦苦一笑,低下了頭。
有人敲門。誰也沒想到警察來得這麼快。但進來的警察不是北京的王巖、碧秀和卓瑪,而是當地派出所的。
派出所的警察詫異地看著幾個喇嘛和被摁在床沿上的香波王子,其中一個說:“你們在幹什麼?”
阿若喇嘛說:“抓罪犯,他是殺人盜竊犯。”
警察問:“有證據嗎?”
阿若喇嘛一時答不上來,只好說:“總會有的。”
警察有些惱火:“喇嘛們都要抓罪犯,那我們警察就該去唸經了。放開他,我們有話要問。”
阿若喇嘛示意兩個魁梧喇嘛放開了香波王子。
警察瞪著香波王子說:“今天你用了一個導遊?導遊是不是叫央金?”看他點頭,又說,“她出事兒了。”
“出什麼事兒了?”
“去了就知道,走吧。”
香波王子被幾個派出所的警察帶走了。路過梅薩和智美的房間時,他加快了腳步。阿若喇嘛知道阻攔是無濟於事的,帶著他的人跟在了後面。
警察問:“你們去幹什麼?”
阿若喇嘛說:“作證。”
警察說:“那就去一個,不要都去。”
仁增旺姆 3
央金姑娘死了。她死在拉卜楞寺西頭尼姑寺的門外。香波王子到達時,屍體還在勘驗當中。她趴在地上,是一種怵目驚心的*,半個身子都是血肉模糊,已是非人所有了。派出所的警察一時搞不明白,為什麼死者的傷口都是一個接一個的血洞,從手背到耳根,十二個血洞連成了一條線。而且都是如此深圓的血洞,決不可能是刀子戳出來的,一定有一種特殊的殺人工具,幫助兇手完成了這場慘不忍睹的謀殺。
香波王子半個身子都是疼痛,裡裡外外地疼,裡頭臟器疼,外頭皮肉疼,好像那十二個血洞剜在了他身上。他看了看央金姑娘依然捏在手裡的紅瑪瑙項鍊,難過地說:“是她,一個不請自來的導遊,她說她叫央金。”
警察說:“快說,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千萬不要隱瞞。”
香波王子神經質地說:“你們懷疑是我殺了她?”
警察說:“不要緊張,我們有權力懷疑任何人。”
香波王子想起了白天在貢唐寶塔裡有人謀殺未遂的一幕,正要說出來,突然被央金身上血洞的排列吸引住了。“手太陽小腸經穴?”他蹲下去看了看說,“十二個血洞恰好是十二個穴位。”
警察問:“你怎麼這麼熟悉?”
“我師從精通密宗的邊巴,經絡穴位知識是必修課。”
警察又問:“能用什麼東西剜出這樣的血洞?”
“一種鑽器,特製的,專門摧毀死者靈識轉移的通道。”
玄月亮著,燈亮著,地上的央金姑娘也亮著。佛國淨地裡,人的眼睛亮成了一把把寒刀,有多少眼睛就有多少寒刀。佛在黑暗中,不言不語,永恆的沉默就在流血事件的這一刻,顯示了廣大而高深的慈悲之力:原野的荒風響起來,嗚嗚地哭泣著,走過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