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灰色的天空下,矗立著一座細長的銀色寶塔,狀似子彈,昂首向天。
“那就是第九十九號量子飛船,”工程隊員說,“今晚就要發射升空。”
車開到入口處,停下了。卡洛斯沒有佩戴允許通行的特別證章,被衛兵攔下。工程隊員把卡洛斯留在大門外,自己開車進去了。
卡洛斯四下看了看,只見一杆低垂的大旗在大門外豎著,旗下聚著一群抗議示威的人。原來他們都是“均分社”的極端分子。這些人大多是年輕人,像卡洛斯那樣,他們顯然也是遠道而來,個個塵土滿面,充滿了旅途的勞頓和疲乏。他們手裡握著各種已經破爛的標語口號牌,上面寫著“保護外星人權益”、“拯救宇宙星球”、“一個地球足矣”之類的口號。
那個工程隊員的車透過大門後,來了一輛廢物回收車。接著,又來了一輛計程車,車裡坐著一個女人和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計程車開到卡洛斯身邊時,停下了。站在路邊的卡洛斯一眼瞥見車裡那個女人,一時呆住了。
呵!好一個標緻的美人兒!金髮白膚,青春豔麗,那攝人心魄的美貌把卡洛斯驚得透不過氣來。美人身邊的小女孩看上去挺乖巧,卡洛斯對她討好地笑了笑,可人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
他們是誰?卡洛斯暗自思忖。一時間,他心裡充滿了嫉妒。他嫉妒任何一個可能贏得那美人青睞的人,不論那傢伙是富豪、學者還是官僚。伊格納西奧曾警告過他,那些研究量子飛船的專家學者們,個個都是出色的科學家,對他們得謙恭卑賤,多賠些不是才行。儘管他們個個聰明透頂,且不乏和藹友善,但他們通常自負傲氣,對卡洛斯一類無名小卒,從不放在眼裡,必視之為小花生米,落湯雞,百般奚落。不定那美人兒就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大專家,在她的芳心裡,又哪能有我卡洛斯的位置?卡洛斯一邊想,一邊目送那計程車穿過大門,開遠了。
伴隨著那幾輛車的到來,“均分社”的極端分子們搖著手裡的牌子抗議鬧騰了一陣。現在車開走了,他們沒了目標,又扔下牌子,縮排他們臨時搭建的破營棚裡去了。他們還邀卡洛斯也進他們的營棚休息,與他們共享簡單的午餐。所謂午餐,不過吃幾塊陳麵包,還有一些化得黏乎乎的巧克力。卡洛斯一邊吃,一邊聽他們大談“均分社”如何堅持長期鬥爭,抗議“太空播種行動”,如何一次又一次地阻止或延宕了量子飛船的發射升空。卡洛斯感謝對方的熱情款待,不過,對他們的抗議行動,他也表示了不理解:量子飛船為什麼就不該升空呢?
“好好回顧一下吧,我的朋友。”一個留著一撮髒兮兮小鬍子的人板著臉孔對他說,“我們人類對自己的地球,對這顆星球上的森林、河流、民族及其文化都犯下了何等的罪行?我們還有什麼權利再去汙染更多的太空星球呢?”
卡洛斯小心翼翼地告訴對方,自己到這裡來,不過是出於好奇,想親眼一睹量子飛船的神奇。
“如果是那樣,你已經來晚了。”有人朗聲嘲笑道。原來,是一個被太陽曬得滿臉水泡的姑娘。她轉過身來,對著遠方那座高高聳起的銀色寶塔,努了努嘴,不無驕傲地說道:“‘太空播種行動’徹底完蛋了。他們妄想再發射100艘量子飛船的夢想已經被我們粉碎,就是前期計劃的100艘也被我們挫敗了一艘。瞧,那就是第九十九艘,最後一艘了,再不可能有下一艘了,可它今晚就要發射,你就是想參觀,也趕不上了。”
卡洛斯心中不快。
“還可能——?我還可能——趕著——登上這一艘嗎?”他結結巴巴地問道。他的英語說得很生硬,因為他腦子裡仍在用自己的母語西班牙語進行思維。
“你是說,偷偷混上去?”
“有這個可能嗎?”
那姑娘大笑起來,不停地搖頭。這時,一個身著工作服的男子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卡洛斯。
“怎麼說不可能?”那男子眯縫著眼,看著那姑娘說道,“大男人,只要敢想,就不妨試試。只要有足夠的勇氣和運氣,外加一點點鈔票就成。”
勇氣和運氣?自有上帝賜我。至於鈔票,我哪裡在乎?卡洛斯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傾其所有,把剩餘的美元都倒了出來,交給那男子。那人數了數,點頭示意姑娘跟他出去。很快,他們又回到營棚來,對卡洛斯說,錢差不多夠了。
“我一直在那裡面做事,找機會破壞他們的‘太空播種行動’計劃。”那男子瞥了一眼宇航中心的入口,壓低嗓子說道,“我是個裝卸工,具體工作是為九十九號量子飛船裝載補給物資——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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