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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過活的話不能提,但是一家老小要託付給大虯的話卻不能不說。
“大虯——”
“哥,你想要啥?”大虯握住天時的手,問。
天時使足了全部力氣,顫抖著聲調說:“哥這一走,老孃託給你了,兒子託給你了。還有……這一份家業,也都靠你來照看了。能把老孃養老送終,能把兒子養育成人,你在這家裡……”說到這兒,他看了看蓮仙,又看了看大虯,接著說,“無論做啥……哥都是高興的。哥在九泉之下……啥時候都感你的恩。”
一番話說得陳大虯熱淚盈眶。他緊緊攥著天時的手說:“哥,你放心!只要有我這條命在,就絕不讓這老的小的受一點磨難坷坎。為了咱娘,為了璋璋娃,啥苦我都能吃,啥罪我都能受,上刀山、下油鍋,啥難我都不怕。為了馮家這份家業不至於失繼,皮肉筋骨,身家性命,啥,我都捨得!”
站在一旁的劉春來和馮北娃,都被眼前這一幕感動了,不由自主地吸溜著鼻子,抬起手來揩起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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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義子明志披肝瀝膽 乾媽顧家覓計尋謀(1)
正月初八始,正月十三終,香泉鎮的廟會要整整舉辦五天。
香泉鎮的廟會在方圓四五十里地界內名氣非常大。名氣大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這裡供奉神靈的寺廟多——不但有彌勒寺、觀音堂,還有孔子廟、老君殿,鎮子最東頭除了有個供奉土地爺的土地廟之外,還有一個供奉關雲長關老爺的關廟。儒釋道三教文化在這裡水*融,成千上萬的善男信女弟子門徒香客遊人,拜了觀音又拜老君,人來人往,潮捲雲湧,其熱鬧景象,難以盡述;二是贊助辦會的商家多,請來的“耍活兒”多——“著會”時,不但有社火,有鑼鼓、秧歌、獅子、龍燈、跑走馬子的、走柳木腿(高蹺)的,還有城裡來的紅透了大西北的戲班子。戲班子的大戲唱了日場唱夜場,黑地白日連著唱,幾天幾夜不唱重樣兒戲……看過那些熱鬧的人回來能津津有味地誇讚三天,那沒看上的人聽了,心裡整整能癢癢半年。
據訊息靈通的人說,今年香泉鎮廟會的熱鬧將超過以往任何一年。
天時媽決定去“上會”。兒子年輕輕地走了,老婆子心裡就跟黃連湯煮膽汁子泡著一樣,苦得沒法說。幾個月過去了,她也想到會上看看熱鬧岔一岔,把心裡的愁煩解一解。其實,看熱鬧解心煩是一宗兒,還有更重要的一宗兒,就是她想趁著“上會”的時候了卻一樁心願。
初七晚上,她來到了陳大虯家。
大虯媳婦正要到茅房去給婆婆提尿盆,看見天時媽,親熱地招呼道:“乾媽,你來咧?”
天時媽說:“我來跟你媽說幾句話。你媽呢?”
大虯娘已經脫了鞋坐上了火炕,聽見天時媽的聲音,趕忙下炕穿鞋,迎出來笑道:“嫂子來了?快進屋坐。這早晚過來,有急事嗎?”
天時媽說:“沒有啥急事。我想叫你明天跟我一搭裡去香泉鎮逛會呢。聽說今年的會比哪一年都熱鬧。不光有社火,還請了城裡頭一個最有名的戲班子唱大戲哩。”
大虯娘感激地說:“難得嫂子這一片心,啥好事都忘不了我。我也聽說了,也實實地想去哩。明天上會要用的東西我都準備了,可誰知今兒後晌女婿來給我報喜,說是咱春芽兒到炕上了……”
春芽兒是大虯的妹妹,嫁到了白鳳山的寇家峪。“到炕上了”就是生孩子了。天時媽一聽也不由得跟著高興,忙問:“生了個啥?客還是主兒?”
因為女孩兒長大要出嫁,再到孃家來就是客人,所以生了女孩兒就說生了“客娃”,自然,男孩兒就是“主兒家”。大虯娘咧嘴笑著,滿臉放光。剛要開口回答,大虯媳婦羅英接了口說:“主兒家。是個主兒家。還是雙生子。兩個都是主兒家。你看俺媽多高興。”
大虯娘說:“高興是高興,可也有些不美氣。”
“咋了?”
“女婿說,她媽一看生了兩個孫子,也是喜得辨不清東南西北了,裡裡外外跑出跑進地忙活,誰知在房簷臺上絆了一跤,居然把大腿給跌斷了。咱春芽兒坐月子要人伺候,他媽這會兒成了病身子也要人伺候,春芽兒她阿公在外頭做生意哩,咱女婿顧不過來,叫我明天到他家伺候咱春芽兒。這個會,我怕是上不成了。”
大虯媳婦見天時媽看她,便忙說道:“本來我能替我媽去服侍春芽兒的,誰知偏不偏妙不妙,春芽兒女婿前腳剛走,我孃家兄弟後腳就到了。”
天時媽一愣:“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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