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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都是老實本份人,除了努力作務莊稼、操持家務之外,從不多事。一大家子人就這麼過活著,本也其樂融融。可是,若愚沒想到父親去世剛一年,大哥卻提出要分家。
那天,若水把弟弟叫進正房,一臉莊重地說:“自古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國大了亂多,家大了事多。成泰如今也娶了媳婦成了家了,往後這層層頁頁的就多了。我看咱還是把家分了的好。”
若愚雖然覺得有些突然,但是他聽大哥的話聽慣了,從來也沒有反駁過什麼,就說:“哥你看咋好咱就咋辦。你說不分好咱就不分,你說分了好咱就分。”
話雖如此說,但當大哥把分家的方案說出來時,若愚還是有些意外和吃驚。
依法論理,老弟兄分家分的是馮必書留下的家當,應該若水若愚兩個人“二一添作五”分為兩份,然而哥哥現在的方案卻是“四一二剩二”分成了四份。
若水說:“我拿三份,你拿一份。”一見若愚瞪大了眼睛滿臉不解,若水笑道:“你一定覺得這樣分不公道。可是我為啥要這麼分呢?我是有理由的。假如說當初單是咱弟兄倆分家,那當然是二一添作五,咱倆一人一半,誰都沒話說。可是而今不同了,咱都有了後輩人了。你有了成泰,我也有了成江、成海、成河。既然他們都立扎到咱屋裡的腳地上了,咱分家時就不能不想到他們。雖然說成江成海成河都還小,還在唸書,沒有像成泰那樣在地裡幹活,可是秋麥兩忙裡,他們也都沒閒著,也幫著拾個麥穗,撿個柴火,放個牛,喂個馬,也做了不少活。有道是‘掙家不齊分家齊’。他們雖然沒掙多少,但分家還是要分得一樣。因為你只有成泰一個兒子,而我有成江成海成河三個兒子,所以咱分成四份之後,你呢,拿一份,我呢,拿三份。”
若愚的臉漲得通紅,幾次張嘴彷彿想說點什麼,但嘴唇哆嗦了一陣之後,終於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就這樣,哥哥馮若水憑著如簧巧舌,獨佔了四分之三的家產。佔了四分之三的家產不說,在具體分割房子和土地時,若水也都是挑好的留給自己,把那薄地爛房子都給了弟弟若愚。哥哥這麼不公正地下刀子,弟弟若愚竟不爭不吵,啥話都不說就這麼認了。
鄰村一位老先生聽說了兩弟兄分家經過之後曾笑著說:“這兄弟倆真都把那名字糟蹋了。哥哥若水是一點也不‘善’,而弟弟則不是‘若愚’而是真愚。”
其實,老先生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哥哥“不善”屬實,而弟弟“真愚”則不確。
分完家後,妻子和兒子甚至剛過門不久的兒媳婦都曾非常氣憤:老弟兄分家,怎麼能這樣分?成江成海成河要分,只能分你馮老大的那一份,你怎麼能把老基業拿來分成四份呢?這樣分,不分明是欺負人、訛人哩麼?
然而已經平靜下來的若愚卻這樣開導他們:好兒不愁家當,好女不愁嫁妝。命裡有的終須有,命裡無的莫強求。錢財本是身外之物,多少是個夠?只要咱人勤快,現在沒有的,咱將來全都能掙回來。
成泰聽了父親的話,也就啥話都不說,一家人齊心協力,辛勤勞動,開始重新打理自己的日月。天時媽那時是剛過門不久的新媳婦,雖然覺得公公的話有道理,她不能反駁也不敢反駁,但她在心裡卻對大伯父的巧取豪奪深懷怨恨。分家後,雖然見了面該叫伯時還叫伯,該打招呼時也打招呼,但是在米麵油鹽、針線柴草等日常生活上的所有事情,幾乎不與大伯家的人往來。特別是在公婆下世之後,有三四年光景,天時媽跟成海家的人幾乎連嘴都懶得招。 。 想看書來
第06章 捉姦無獲小人失望 看戲受驚老嫗中風(3)
兩家感情不近,除了分家時成海爹“撇兒斧”砍事(即不公正處事)這個“遠因”之外,還有後來的一些“近因”。
分家後許多年,人們才發現老二看似愚弱的表現其實才是真正的大智,他自己勤謹不說,兒子成泰更是過日子的好手。他手腳勤快而且頭腦十分聰明,加之又特別能吃苦,因此十年之後 ,老弟兄倆的日子就完完全全打了個顛倒。
馮若水多得了許多家產,日子卻並沒有好過。三兒子成河八歲的時候出麻疹死了,而他自己在那年又染上了大煙癮。沒過一年,成江成海也以他為楷模,很快也一個賽住一個抽起大煙來了。不光抽大煙、賭博,還隔三岔五地往窯子裡去逛幾回。眼看著再混下去一份好家業就要被踢騰盡淨,馮若水不得不再次分家——給自己的兒子成江和成海分家。
成江繼承了他父親的狡猾,而成海卻沒有他二叔那般老實,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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