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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看兒子不說話，就又問：“大虯，羅英不生養，怕也不能單怪羅英。病會不會在你身上呢？你看你跟蓮仙也好幾年了……”

大虯臉紅了一下。當然，也就只紅了那麼一下，接著就很坦然對娘說：“娘，你放心，我沒有毛病。”

兒子沒毛病娘自然是喜歡的，只是她仍然疑惑：“那為啥……”

大虯說：“蓮仙倒是想生下來的，只是沒名沒份的……她吃藥，打掉了。”

娘咂了咂嘴，嘆息道：“怪可惜的……”

大虯說：“假若叫羅英另跟了人，我明公正道地跟蓮仙成了親，生了娃也是應理應份的。我跟蓮仙成親，蓮仙也算是招夫養子。這在咱方圓百十里，都是有樣子的。香泉鎮劉掌櫃的寡婦，滋川縣褚先生那個二媳婦，都走了招夫養子這條路。”

娘又長嘆一口氣：“論起來，你跟蓮仙成了，對咱家對馮家都是好事。只是太可憐了羅英。羅英是個好媳婦，是個苦女子。小小的受了不少磨難，如今你再來這一下，弄不好能要了她的命呢。娘實在忍不下這個心哪！”

要想讓娘安心，也讓自己安心，大虯只好給羅英明說，讓她做出一個選擇。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大虯跟羅英面面相對，坐在炕上。大虯問羅英：“跟了我好幾年了，你覺著我這人咋相？”

羅英說：“你人好。是個好人。”

“真個？”

“真個的。我不會哄人。”

“我跟蓮仙的事你早都知道了，你不恨我倆麼？”

“不恨。”

“你為啥不恨？”

“我沒臉恨。我要模樣沒模樣，要身材沒身材，嫁給你本來就辱沒你了。這幾年又沒給你生下個娃來。你倆都長得好，心也好，本該就是一對兒的。”

這幾句話倒把大虯說得眼眶潮潮的。羅英一點都不糊塗啊！

“那你跟上我不覺得虧嗎？”

“不虧。拿我這賤得不值一個麻錢兒的蘿蔔纓子，能到你家來，娘跟妹子都沒把我當外人待。吃的穿的都沒受難為，我知足了。我覺得前世裡真是燒了高香了呢。不虧。真的一點都不虧。”

大虯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咋樣提說想要羅英離開家的話了。低下頭半天沒有言語。羅英看出大虯有心事，就問：“你得是有啥話想跟我說？”

大虯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我想……咱倆還是……各走……各的吧。”

羅英並不顯得很吃驚，臉上呈現出的只有絕望無奈的痛苦：“這是我早就料到的。我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的。”

大虯問：“到這會兒，你恨我不？”

羅英淚流滿面，依然搖頭說：“不。”

大虯又問：“我休了你。你還回孃家去。然後再另尋個人家。”

羅英說：“我不回孃家去。我也不尋人家。”

“那你往哪裡去呀？”

羅英哽咽著說：“這個家裡不容我安身，我就只有去死了。”

大虯震驚了：“羅英，離開我，再給你尋一個好人家，一樣過日子的。你可千萬不能尋死。你要尋死了，這就成了我的罪孽了。”

“我再尋不下好人家了。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我愛你呀。就是你跟旁人好我也愛你。你跟蓮仙好我從來不怨恨。你們一直就這樣在一搭，我半步都不擋你們的路。若是要成家，我也不擋。我只求你還把我留在這個屋裡。你就把我當做沒有出嫁的妹子。我願意在屋裡守著咱娘。我就給她當個女兒，我來伺候她老人家……往後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出不了嫁的妹子，啊，大虯哥——”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12章 成刀客大虯暗含悲 做北宮蓮仙甘忍情（10）

打從成親以來，羅英還沒有一口氣給大虯說過這麼多的話。她把大虯叫哥了。也叫“哥”了！

大虯頓時心亂如麻，不知話再怎樣往下說。

這話暫時又擱了下來。他想再跟蓮仙商量商量。

誰知畢蓮仙聽了這話也是死活不答應。

“你要是把羅英休了，咱倆的事也就到頭了。”蓮仙對大虯說。

大虯問：“為啥？”

“因為羅英對我太好了。咱倆的事羅英是早就知道的，可她不但不惱我、恨我，反而跟親姊妹一樣照看我。我再害得她無家可歸，甚或把她害得尋了死，老天爺還不知道咋樣懲罰我呢。她跟上你圖啥？不就圖了過個安寧日子麼？你把她休了，她回到孃家咋辦？她從小在孃家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