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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有雪這麼大聲一嚷嚷,蘭斯洛連忙扯低帽子,和源五郎一起低下頭,暗罵雪特人蠢貨。但附近客人見到有表演可看,紛紛轉向注意那邊。
有雪見到另外有聽眾,更是精神大振,整整衣冠,擺出一副說書先生的模樣,挑張桌子坐下,用湯匙把桌上的陶碗敲得叮噹作響,扯開嗓門放聲高歌。
“左手碗,右手匙,響了個叮噹來說話,別的段子今日不消說,就來說那個老啊老南唐──”
停了停,有雪依足規矩,站起來向聽眾作了個四方揖,贏得不少回禮喝采。
“說南唐,道南唐,金蓮宮娥好輝煌,可偏生了個李后王,落得國破又家亡──得兒隆咚飄一飄,得兒隆咚飄一飄,得兒飄得兒飄──”
有雪敲打碗盤,引吭高歌,以吟遊詩人的標準來看,他唯一的長處就只有聲音大,至於五音不全、荒腔走板,自是不在話下,反正歌詞具有爆炸性、帶動性,客人聽得眉飛色舞,鬨堂大笑,也就是了。
人的個性多幸災樂禍,有雪的缺德歌詞雖然讓一些客人為之噴飯,可是由他唱來,周圍聽眾還是張口大笑、鼓掌不絕。蘭斯洛為之一呆,卻是沒想到這矮胖子還有這手說唱絕活。
人群中有知道李煜事蹟者,聽了這嘲諷意味極重的歌詞,暗暗搖頭,有些人甚至變了臉。但雪特人天生缺德,眾所周知,他若說書說得謙遜有理,哪反而是奇事一件了;見旁人聽的高興,當然是誰也不會出來冒此大不諱。
為了增加說書的趣味,說書人往往雜用諸多技藝開場,或配合連環圖,或唱些小曲,又或鳴奏樂器,五花八門未足而一。有雪雖只是對蘭斯洛說說典故,並非當真說書,卻也以花鼓擊樂來帶起開場,算是雪特人最常用的開場俗套。只聽他高哼最後一句,尾音特別拉長……
“說李郎,鐵膽好兒郎,英姿不凡神劍無雙,秦淮河畔威名揚,贏得──贏得──贏得綠帽烏龜大王八──”
他刻意將“贏得”的音抬的高高,吊住聽眾的胃口,當人們引頸盼望時,這才猛地快速滑下來,“烏龜大王八”之聲繞樑不絕,在鬨然大笑中,場面整個熱絡起來。
有雪喝口茶,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
“說起這李煜啊!本是艾爾鐵諾南方小國,唐國的第一王子,拜在陸游的門下,天生便是個用劍天才……”
有雪仔細道來:李煜是王侯之身,從幼時就展露出驚人的劍術天分,後來拜入白鹿洞門下,立即蒙宗師陸游賞識,親收為徒。
少年氣傲,加上藝成後未逢敵手,李煜得志之餘,行為難免失之輕狂,而唐國國主為了抬高兒子名氣,決定在傳位前舉辦比武招親。招親的一方,是出身名門、號稱唐國第一絕色的美人,也是原本預定的王子妃,與李煜相戀已久的愛侶。
本來的算計是,大陸上年長一輩的高手,不會參與此事;李煜在年輕一輩中幾乎無人能敵,自然能順利抱回美人歸。
事情演變一如預料,不少年輕貴族、武者慕豔名而來,卻沒人能在李煜手上撐過三回合,輸得悽慘。然而,當李煜得意地將艾爾鐵諾三王子一腳踢下擂臺,禍根便由此種下。
在婚禮舉行的前日,白鹿洞的師兄造訪,李煜不疑有他,與之大醉一場,待得醒來,已被廢掉武功、手腳筋脈,淪為階下囚;艾爾鐵諾的軍隊同時攻破城門,唐國於焉覆滅。
江湖傳聞,李煜在獄中被痛加折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蛆一般模樣,而艾爾鐵諾最後仍不敢對這天才掉以輕心,賜藥毒殺其於獄中。
有雪一輪述說,講的是武林秘辛,也是大陸要事,早把滿堂客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在場聽眾大半都曾聽聞此事,但多隻知個模糊輪廓,而李煜事蹟在艾爾鐵諾又被下禁口令,所知有限,此時聽有雪加油添醋地說來,個個喟然而嘆,覺得實是人間慘事。
蘭斯洛則關心起另一個問題,悄聲向旁邊問道:“那美人呢?不是還有個美人嗎?”
源五郎搖搖頭,低聲道:“亡國妾婦,哪有什麼好收場?國家都亡了,美人當然進人家後宮了。”
蘭斯洛嘆了一聲,點頭道:“這樣啊!唉!難怪叫做烏龜大王八了,死了還戴綠帽,李小子真是死不瞑目。”
源五郎聞言搖頭,苦笑道:“如果就這麼死了,那倒是乾乾淨淨,艾爾鐵諾鴻福齊天。”
蘭斯洛愕然道:“怎麼李小子沒死嗎?”
他這句話聲音稍大,另一邊的有雪彷佛回應一般,道:“自然沒死。非但沒死,兩年後,那李大公子重出江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