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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打,反而自顧自地甚是悠閒,這等奇景,他長這麼大從沒見過。
方自詫異,卻看見一頭巨大灰熊撲在地上打滾,連連吼叫,身下隱然壓著一人。蘭斯洛一驚,以為是野獸傷人,奔上兩步,正想拆解救人,忽然一陣巨響,那灰熊整個被翻了過來,仰天倒臥,發出投降似的低嗚。
“哈哈哈!你這大傢伙倒也有力,摔角這樣玩才夠意思。好!下一個輪到誰上來?”
塵沙飛揚間,蘭斯洛看到了一個瘦小的男子身影,打著赤膊,與群獸摔角,玩得正自意興飛揚。
說瘦小也不對,因為儘管他的身材不高,只屬於短小靈活邵一型,但當他迴轉過身,所綻放出的壯烈壓迫感,卻比一個十尺大漢更有過之。他的臉很平凡,微笑平和如澗水,一種與自然同偕的安適感覺,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親近;可是,望著他瘦小身影,竟好像仰望萬里河嶽,遼闊雄壯,令人打從心底地臣服、崇敬。
此刻,蘭斯洛胸中有種悸動,那更像是一種感動,讓他想屈膝在這人身前,只是一股從不肯向任何人低頭的傲氣,強自阻住這股悸動,令身體劇烈地發抖。
“這位兄弟,就這麼站著,豈非好生無趣,難得這般好天氣,我妻子打酒快要回來了,兩位一起來喝上幾杯,如何?”
雪特人在各地均受鄙視,這漢子半點嫌惡之色也無,還相邀同飲,語出赤誠,這卻是有雪從未有的經歷。
直至此時,蘭斯洛才完全看清這漢子的相貌。只到自己胸口的身高,略嫌矮小,古銅色的肌肉卻相當結實,動作靈活;一張臉說不上俊,甚至還有幾分土氣,但清亮目光一掃,自有股凜然之威;面上的斑紋,虎形的豎耳,正是武煉血統的代表。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他身前,一同席地而坐。素來膽大的蘭斯洛,或許是因為一心想表現點東西,別給人氣勢壓住,結果越是這樣想,越是囁囁說不出話,心中又急又氣;反而是有雪渾沒包袱,不一會兒就恢復常態,天南地北瞎扯起來。
三人談話間,群獸常常靠過來,在那漢子身側打轉,或是輕蹭他一下,狀極親暱,倒像是被他自小養大的一般。蘭斯洛自知此事絕不可能,群獸定是和自己一般,覺得和此人相處十分舒服,如沐春風,這才主動來依。
這樣一想,蘭斯洛登時發覺在這人面前,想表現些什麼、或是不想輸給他什麼,是種沒必要的累人想法,把心一寬,登時也跟著有說有笑起來。
那漢子瞧了蘭斯洛一眼,目光中頗有嘉許之意,似是欣賞他這麼快便能從個人侷限裡跳脫出來。
“小兄弟,光這麼坐好無聊,願不願意陪我練兩手啊?”
如果是旁人,蘭斯洛定然將這當作是挑釁,但從那漢子身上的氣質,他曉得對方真的只是想玩玩搏擊遊戲而已。
“哈?看不出你這樣子,倒也是勤於武道之人。”
“說不上武道,只是玩玩而已。”
兩人分開站定,蘭斯洛性急搶攻,事先想好幾下厲害招數,飛身過去,數招遠發。那漢子身手靈活之至,彈跳蹦躍,所有拳腳給他輕易避過,連衣角也不及沾上。
“小兄弟,你動作還不夠快啊!”
“哼!剛剛是熱身,現在才是厲害的!”
蘭斯洛驀地速度加快一倍,雙拳擊他前胸,待他躍後站定時,一腿掃向他兩腳。
那漢子並不閃躲,任他這一腿踢上兩腳。但甫一接觸,就有一股極柔韌的彈力,自那漢子腿上發出,蘭斯洛只覺得自己像是踢進水裡,而且還不只是水,是又重又厚的水銀,所有力道在觸及瞬間,都給消散化去,還順勢拖得左腿沉重呆滯,收回時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小兄弟,你功夫不錯啊……咦?”
當蘭斯洛出腿時,那漢子出言誇獎,但雙方一接觸,察覺到蘭斯洛身上內勁,那漢子登時臉露訝色,凜道:“你會大日功?”
上趟比武后,源五郎告訴蘭斯洛,他身上的內力名為大日神功,此功威力極強,但這時若給人知道,多有不便,因此不可對人提及。蘭斯洛直至那時,才正式肯定養大自己的那死老頭,果然有點良心,留了點好東西給自己,但也嫌這功夫的名字不夠派頭,提了反而丟臉,主動守口如瓶。
這時聽人搶先認出,不算自己洩了秘密,便即喝道:“不錯!就是大日神功,怎樣?怕了吧!”
那漢子面露微笑,並不言語。蘭斯洛揮拳再上,這次使了八成力,直往那漢子胸口轟去。他內力解封之後,功力陡增,五成力如果擊實,足以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