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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對一切事物均無牽掛,生與死,同樣僅是漠不關心的兩面。
然而,現在的自己卻沒法這麼放得開,倘使與這世間永訣,便再也看不到這個讓自己歡喜無限、卻也憂心不已的男人。那樣子的恐懼,光是想像,整顆心兒便糾結成一團。
無怪世間俗人這般貪生怕死,原來,當心中對世上某件事物有所依戀,要割捨起來,真的好難、好痛!
蘭斯洛凝視風華。這女子常常說話說到一半,便自顧自地陷入沈思,想到另一件不相干的事,渾然一副哲學家面貌,自己看在眼裡,有時也覺好笑,只不過,倘使她能把腦裡想的事多說出來些,自己也可以少擔心點吧!
好比最近幾天,每當那股冰冷感覺瀰漫梅林,風華就渾身打顫,要自己把她抱往梅林東側,直到那冰冷感覺消失。事後更是好幾個時辰,臉色慘白得像鬼┅┅唉!這形容詞真爛,風華本來就是鬼,臉色不像鬼,難道還該像殭屍麼?
腦裡方自煩擾不休,那股冰冷感覺再次籠罩整片梅林,蘭斯洛不待吩咐,連忙抱起風華,就往東首移去。他曾問過風華,這冰冷感覺究竟是什麼?風華總是微笑不語,問不出個所以然。
冰冷的感覺持續約莫頓飯功夫,雖然讓整座梅林凍得像是冰點,但始終對匿於東首的某件事物感到懼怕,未敢過份進逼,僵持片刻後,如過往幾次那樣消褪無蹤。
看著風華彷佛生了場大病般的雪白嬌顏,蘭斯洛心中不忍,待要出言追問,她微微一笑,道:“大哥,你不是一直好奇這梅林東邊藏了什麼嗎?風華有件新發現的東西給你看,好不好?”
假如那冰冷感覺是一種對風華有威脅的東西,梅林東首必然藏了一樣可以破壞那冰冷感覺的寶物,此事蘭斯洛納悶已久,這時聽得風華提起,好奇心大起,攙扶起她,撥開長長荒草雜幹,一齊往東首深處走去。
“就是這裡了,大哥,你看看吧!”
風華指著長草盡頭,一堵被雜草堆覆蓋的白牆,蘭斯洛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依稀見得白牆上有字,走近過去清光雜草,赫然發現牆上龍飛鳳舞地題了兩闕詞。
上頭的一闕,明顯是被人以利器刻下,字跡劍拔弩張,每一字都似欲破牆而去,顯然題字人除了傷心,更有著無窮激憤,將全副情緒發洩在字裡詞間。
蘭斯洛看著字跡,心頭一動,覺得那字彷似毒龍惡虎,便要向自己撲來,連忙凝神以待。
紅趐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
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在這一闕之後,又有另外一闕寫在牆上,這次的卻是以毛筆留字,並且是女子手腕,字跡溫婉柔和,並非原先揮劍題字的那人。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
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蘭斯洛胸中墨水有限,對這闕〈釵頭鳳〉辭意一知半解,只是想不通這爛牆爛字,和寶物有什麼關係!
風華也料到蘭斯洛不明白,嘴角微笑。蘭斯洛雖然直覺靈敏,但於武道終究修為尚淺,對劍術更是差勁,所以沒能發現到,在第一副字中,蘊藏著一股毀天滅地的飆狂劍氣。
當年題字之人,必是劍道上的絕頂強者,在心情極度激盪時,揮劍題詞,以致驚世劍氣隨著滿腔激情,盡數長留壁中,千百年不散。
這股劍氣積鬱不散,影響所及,非獨使得沈家梅林在暹羅酷暑中,千年來冰寒無比,終日梅花不謝,更形成了一個異變力場,使得梅林中發生種種異變。
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自己的靈體,再來到此地後,被鎖於梅林中,不得離去,歸其所以,還不都是因為這道劍氣作怪!
因果,因果,看來一切真是前塵早定,就不曉得千多年前是什麼人在這裡留下一劍,這才衍生出今日自己與身邊男人的一段情緣。
說不曉得題辭者是什麼人,其實也未必,看這兩闕詞,倘使西王母族中那個傳說是真,那麼┅┅
深夜,暹羅城西一里處,月暗星稀,周遭一片悽清,只有座新搭的小茶,兀自閃著燈火。
“嘎──嘎──”拖曳聲自遠方傳來,不久,一輛小木拖車在黑暗中緩緩現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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