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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貴族,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最可能的理由,應該是戰爭吧!
愛菱這樣堅信著。
莫問先生的身上,有經過戰火洗禮的氣息,他身上的那套軍裝,自相逢至今,從未換過,卻總是洗的乾乾淨淨,這不是普通的貴族騎士會有的舉動,而是一個軍人騎士的習性,右手的傷痕,這更是慘烈戰鬥後的勳章。
莫問先生,一定是在戰爭中受了重傷,遇到了很傷心的事,所以才放下貴族的身份,像個流浪騎士一樣,四處漂泊的。
這是愛菱的想法。
其實,在這個烽煙四起的時代,階層的變化非常迅速,往往一個政治鬥爭、戰禍牽連,原本的貴族,就被貶為賤民,桂胄家族就此流落民間。
落魄的貴族,心懷舊日的榮華,又難以忍受現在的生活,往往借酒澆愁,又為了維持豪華的生活,他們仗著自己的武藝,淪為盜賊,做出種種不法的勾當,成為地方治安的最大困擾,詐騙愛菱金錢的那些人,就有些類似這種型別。
發覺愛菱看的出神,莫問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真巧,想起那人,她也是愛聽簫聲,總在相會之時,要求鳴奏一曲,然後在旁撫琴輕哼,一副悠然神往的表情,令自己為之愛煞。
“哼哼哼……嗯嗯……”
出自幼時習慣,愛菱聆聽到後來,不由得跟著打起拍子,閉上雙眼,輕哼出聲,感受著音韻的流暢,可是,好像覺得有什麼不足,從頭到尾,愛菱的眉頭都是皺起的。
而這似喜還怨的表情,被莫問看在眼底,當場又是一怔。
為何?
為何?
饒是千里相隔,她的音容卻總是在眼前,想念的心情,也從未有稍減,然而,明知她現在身處虎口,卻偏偏只能坐視,不能相救,這是哪門子的人生!
想起種種阻撓,又是心急,又是氣惱,莫問的眼眶又紅了,他的個性素來多愁善感,本也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型別,這時越想越是心傷,真恨不得好好大哭一場。
心情這一激盪,簫聲大亂,嗄然而止。
“嗯!不好,不好,比起那天聽到的差多了。”
沒有發覺莫問的異樣,愛菱睜開眼睛,儼然一個小樂評家的勢態說著;孩子們也都學著她的動作,一個個大搖其頭。
聽到這樣的評論,莫問微覺好笑,自己的樂藝,當初在金陵,任是誰聽了,也都讚不絕口,哪輪到這些小鬼來挑剔,當下好奇心起,詢問愛菱哪裡不好。
“這首曲子該是很有喜氣的音樂,可是被莫問先生吹出來,卻讓人聽了好傷心,和曲子一點都不合,嗯,不好,不好,比那天差太多了。”
愛菱搖頭晃腦,顯然對自己的樂評,感到得意。
聽音樂,能聽出演奏者的真心,那真的是知音了。只是驟聞此言,莫問登時一愣,如遭五雷轟頂般呆住,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莫問幹著喉嚨,冷笑道:“胡說八道,小孩子懂得什麼?”
自己的音覺遭到不正當的否定,愛菱似乎有些生氣,嘟著小嘴抗辯道:“小孩子又怎樣?我一樣聽得出來,莫問先生心情不好。”
愛菱篇 第七章 夜逢驚鴻
躺靠在樹幹上,隨風晃盪,莫問回想著早上愛菱天真的抗辯,不由得苦笑。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事,連這小女孩也看得出來了呢?
他生性本就豁達,早年旅學四方時,深受浮屠之學的影響,於恩怨榮辱之事,更是看得極淡。遭逢慘禍後,雖為此痛澈心肺,悲憤難當,卻也未曾激起復仇、重建家園之念,只是獨自深深懊悔而已。
但是,唯有她,是莫問最放不下心的存在,偏生礙於一年之約,不能相見,這才真教他心急如焚,日夜難安。
這樣的個性,倘若會惹來千古臭名,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這點,莫問也知道,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個性,要像每個亡國貴族那樣,咬緊牙關,全心恢復舊日光榮,這等事,自己做不來啊!
現在,就僅希望故鄉的百姓,生活無虞,待得一年期滿,再將那人救出,自己的心事,便算是有個了結了。
一年之約,已將近期滿,等到完成愛菱委託的工作,就該整裝出發,去完成心願了。
只是,為什麼自己會改變心意呢?在這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可不是什麼好事啊!老師知道的話,一定會譏笑自己的……
不過,心裡卻不覺得後悔,因為這小丫頭確實在某處打動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