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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婢侍珍而重之的送上了茶葉,紫鈺將之放入陶壺,灌注沸水,再依傳統手續,將洗壺的初茶倒棄,另泡第二壺,頃刻間,一股濃濃的草藥味,瀰漫室內,腥酸難聞,正是那日教蘭斯洛吃了閉門羹的怪茶。
紫鈺皓腕微舉,正要將茶注入磁杯款客。
小草眉頭一皺,疾道:“且慢!”
湊近看了看茶水的顏色,果是墨黑深綠,渾濁難當,她前次聽蘭斯洛口述,略知大概,故而甫坐定,便開口討茶,此刻親身觀看,心中已有計較。
當下將茶壺放回原位,笑道:“不知紫鈺小姐府上,可有木杯?”
蘭斯洛愕然當場,暗想,喝茶便喝茶,哪那麼多麻煩。開口攔阻道:“哪那麼多麻煩,有茶你就喝吧!”
看著兩種反應,紫鈺先是不語,繼而,嘴角綻放笑意,那是種遇到知音的笑容,拍掌喚來侍女,命令道:“至我房中,取蟠龍杯來。”
再向小草欠身施禮,喜道:“公子果是行家,紫鈺候君多時了。”
小草起身還禮,正色道:“不敢,小草蒙兄長教誨,偶然識得珍品異物而已。”
一旁的蘭斯洛,看得莫名其妙,只是聽到小草誇獎自己,也跟著傻笑就是了。
一會兒,婢女將一組蟠龍形狀的茶具帶來,紫鈺將綠茶分注杯中,只見原本汙濁的渾水,豁然開朗,成了清澈的金黃色,清新怡人,好似熔沸的金塊,化為液體。
被凝封住的熱氣,水珠化為一縷輕煙,緩緩升起,奇的是,升起的白煙,狀若昇天之龍,盤旋繚繞,蔚為奇觀。
茶香隨煙而散佈,一室皆香。
清茶入喉,先是口中一片清涼,跟著覺得有股暖流,自喉間傳下,直入五臟六腑,化為天泉甘流,整個身體暖烘烘地,如置身冬晴之中,甚是舒泰。
小草細細品茗,讓茶的清芬,在喉間醞釀,良久,才吐氣揚聲,婉惜道:“冬雪初晴,果然不愧為金龍苔之名。”
一旁的蘭斯洛,只覺得茶的味道不錯,與這幾天餐館裡的粗茶,果是大不相同,但要說是真有多好,又說不上來,眼見小草、紫鈺相互推崇,心底大感古怪,想問個究竟,又怕出醜,只好尷尬的悶不作聲。
察覺了兄長的糗樣,小草開始解圍,朗聲道:“紫鈺小姐,可知這‘冬雪初晴’的來歷?”
紫鈺是何等人物,小草這般做作,她又豈會不知,當下並不點破,只是笑道:“妾身只是一知半解,到要請教公子。”
藉此,也看看小草是否有真才實學。
小草井然有序地敘述著:“冬雪初晴,產於大陸極西之地,確實產地不詳,傳聞中,此物生長於太古深山、人煙罕至之深澗,吸山林鍾靈毓秀之氣而成形,據聞其生長之時,難得見陽光,極難尋覓,僅有每百年一次的初晴之日,方可採收,是天地間難得的神物,長年飲用,可強筋骨、愈百病,因其難得,故與炎之大陸的‘天冥冰清’,並稱龍苔,有別者,一為金鱗,一是蒼鱗。”
拿起木杯,仔細在手上婆娑,小草緩緩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轉化龍。要飲用冬雪初晴,非得有長年吸風飲露,同樣生長於山林的良木,才能引出風味,常人不知,往往棄之敝屣。這金龍苔實屬神物,若不遇慧眼之人,寧可孤芳自守,也不肯失之流俗,其之風骨,真是教人好生景仰。”
一面說,紫鈺一面欣然稱讚,“說的好,公子這番話,由物見人,大有見地,聞君一席話,妾身茅塞頓開,卻不知公子仙鄉何處?能有如此如此見聞,想必定是名家子弟?”
小草肅然道:“落魄王孫,君莫問!區區賤談,何足言志,倒是讓小姐見笑了。”
紫鈺溫然道:“不敢。”
心中卻道:“這人好大的名頭,聽這番談吐,果然不同凡響,但還是所知有限,未能盡窺全貌,唔!再探探口風。”
不過,倘若紫鈺知道,小草心底正在盤算的東西,只怕便笑不出來了。
“雷因斯。蒂倫秘聞,冬雪初晴,天下非龍翔山不產,是祭祀龍神的貢品,艾爾鐵諾皇帝屢次索取,也不過僅得數兩,這女子如何得來?看她舉止氣度,絕非尋常女兒家,莫非竟是龍族中人?不成,姑且再試她一試。”
兩人各有滿腹心思,表面上卻是繼續暢談,紫鈺向兩人解釋,因為祖上的淵源,當年來拜訪落瓊小築的人,絡繹不絕,所以便藉此過濾俗人打擾,尋求知己。
一頭霧水的蘭斯洛,只有點頭的份了。
話題既開,兩個女子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