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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本人之賦役罷了,我依著珍大伯,難道免不得差役麼?寶叔聽我說完,自來科考就不易為,天下多少讀書人,有白首不得中的,白白把自己拘在書齋裡拘成了囚犯,運氣好的有本事的,或可登閣拜相,運氣不好的,政老爺那些清客就是前轍了。寶叔固是大才,一試便是廩生,卻不知有多少人考得頭髮白了還是童生呢,等中了,也未必是廩生。且廩生一年才四兩銀子,寶叔倒想想,咱們府裡的三等丫頭月錢就有五百錢,一年下來,怕比廩生的錢還多些。我算了一回,不
53、寶玉中舉如海病重 。。。
划算。”
賈寶玉聽了也無話可說,賈薔本是寧府嫡支,只要賈府不倒,他樣樣恐怕都比外頭一般的舉人還要強些。至於上進,賈薔又道:“既寶叔沒拿我當外人,我也與寶叔提個醒兒,這年頭,便是做到五品,一年又有多少俸祿呢?寶叔可想到了?讀書是正事兒,可這經濟之事,實是比讀書更要緊些。”
賈寶玉本是覺得賈薔縱使與賈蓉有些事兒,到底在自己面前是規矩的,且初入家學時也得他一點照顧的情份,今天因要辭別家學有些感慨,一時感性了才多這句嘴,不料反被賈薔給提醒了。
賈寶玉無話可說,忙轉移了話題:“既然這麼著,你整日在這裡頭混又有個什麼趣兒?”賈薔笑道:“我原也不大愛來,只是蓉哥媳婦病了,不放心自家兄弟,到底把人給弄到家學裡來了,就是我旁邊的那個,蓉哥又叫我照看一二,我這才來的。”
賈寶玉這才憶起方才那個男孩的側臉似乎有點眼熟,他剛才跟香憐幹啥的來著?賈寶玉望天,轉臉問賈薔:“我怎麼看他與香憐倒挺熟?香憐兩個怎麼……了?”賈薔也望天:“薛大叔什麼時候單看著一個人了?他早不來了,想在外頭有更好的了。”於是香憐同學春閨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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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原想去告別母校,順便憂鬱一下的,結果聽了一耳朵的八卦,嘴角抽搐地回來了。腦子倒還記得賈薔的“提醒”,廩生的工資果然是一年四兩銀子的,真不如自家的三等丫頭!怪不得諸多不第秀才要靠當私塾先生來養家餬口了。回來又點了一回自己的私房錢,琢磨著是不是要買田買地好讓錢生錢。又想著即將四處應酬,且要去見取中自己學政等,又是一筆錢了。
賈寶玉點錢的事叫賈母知道了,把他叫過來笑罵道:“這是府裡的大事兒,從來是走的公中的錢,哪裡就叫你一個讀書的爺們愁這個了?”當下對王熙鳳道:“你給寶玉備下走禮的東西。寶玉如今有了身份,怕要有應酬走動,月錢也要漲,哪能叫外頭說咱們家的爺們寒酸呢?”王熙鳳也樂得做人情:“我與太太早備下東西了,就等著他說什麼時候用呢,誰知道他竟悶著自己發愁呢。月錢的事,是依大哥哥的例麼?”賈母道:“使得。”王熙鳳又道:“那可是四兩了,那環兄弟的月錢可要添上?總要兄弟一體才公平,只是寶玉與珠大哥哥是有功名的,又不相同。”賈母道:“環兒若得中了,到時候再添。”
王熙鳳應下了,回去就叫給賈寶玉先補了當月的月錢,打發人給送了過來,連同兩幅字畫並些表禮,是給賈
53、寶玉中舉如海病重 。。。
寶玉走禮用的。賈寶玉得了賈珠的提示,又自己鬼畫了兩篇文章並兩首詩,算作給識得自己這匹好馬的伯樂的“投名狀”。
與賈寶玉一同進學的總共幾十號人,相互約了相熟的一道去拜會學官。賈寶玉並不與這些人是同學,考試時也是賈府車送車接,與眾人並不相熟,只因他得了廩生的最後一名,這才有同是廩生者下貼約了他。下貼的是長安縣一讀書人,姓趙名祉,今年有三十歲了,仍與賈寶玉平輩相論。他下貼子也是有緣故的,廩生除了國家發點錢糧,還有一點旁的收入來源——作保。比如給童生入場作保,求人辦事當然要表示小小心意的,這也算是個收入。然而童生縣試要一個廩生作保,到了府試之後便要兩個。趙祉邀賈寶玉也是這個意思,萬一有用到的時候而自己的好友有事無法作保,這也是個潛在的合作伙伴。
到了約定的日子,賈寶玉早起對襲人道:“把平日見老爺時穿的衣裳找出來,就穿那個去。”穿戴好了,在賈母處吃了早飯,又請示過了。這才到了趙祉說的一茶樓裡碰頭。要說趙祉還是有點組織能力的,賈寶玉到的時候見已有另兩個今年中秀才的人要那裡等著了。一著青一著藍,俱著綢袍,然而從成色上來看卻比榮府上二等管事還要差著些,身上也沒什麼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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