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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少奶奶有了往日的笑
容。鄭玉松問她:日子過得好吧?
她說:怎麼不好,好著呢。
她哥說:在盆地裡過日子悶不悶?
她說:悶什麼,榆鎮哪像外邊那麼亂。
她哥說:男人沒用條帚疙瘩捶你吧?
她說;捶了怎麼不捶。比你捶嫂子捶得還厲害,捶得我滿
世界亂跑呢!
她說完咯咯大笑,大家也跟著笑。這是在左焦、院的廊亭裡,
大家圍著鄭玉松聊天。二少爺和大路都在。她笑得很開心,像
一朵花兒。我知道她在裝相,她不想讓家裡人看出她的苦處,甚
、至不想讓婆家人看出她的苦處。可惜她哥哥一走,她就不再笑。
想笑笑不出來了吧?
我要是她哥哥,能不為她高興麼?
她裝洋蒜裝得真厲害。
不是哪個女人都有這種本事。
她把什麼靜憊在肚子裡了f
我佩服她。
3月20日錄
鄭玉松來愉鎮,除了探望妹妹,還在屠場買了五百斤臘肉,
在扇場買了二百把扇子。他帶來的挑夫一個個膀大腰圓,走路
輕得沒有聲音。他參觀了火柴場,問妹夫招牌上的公社兩個字
是什麼意思。二少爺簡單支吾了一下,鄭玉松連聲說:好旦這
個名字好t以後我聚了人搞實業,也取這個叫法,大度互響亮!
這是第一個誇獎公社兩個字的人。事後知道了他是藍巾會
的首領,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在酒桌上,鄭玉松跟大少爺商量,想勻點兒硫磺,結果弄
得差點兒下不了臺。大少爺說金子銀子我都能給你,就這個東
西不能給。私賣硫磺犯法。
鄭玉松說:我不買你不賣,就當我是要飯的,你給我一點
兒還不行嗎?
大少爺說:你千什麼用?
鄭玉松說:過幾天我父親七十大壽,想糊幾個爆竹讓老爺
子聽個響兒。
大少爺說:給你五斤夠用吧?
鄭玉松說;隨便,我琢磨你得給我一百斤呢1。
大少爺說:你不如把我的腦袋拿了去。
倆人嘻嘻哈哈地下了臺階。五鈴兒跟我嘟哦,說你們曹家
人真是小氣鬼!我說:你懂個屁呀裡硫磺是總督批的。給了人
自己用什麼嗎?
她說:那麼大一堆,只給五斤?
我說:夠做十掛響鞭了,不少了。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也覺著大少爺太小氣。我看二少爺變
著臉,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送鄭玉松出去的時候,大少爺說:
硫磺讓人查出來我不管,你招了我也不承認,我就說是你偷的‘
鄭玉松說:我憑什麼招?我就說這是榆鎮曹光滿賣給我的
金礦砂,要抓也抓不著我呀】
他們笑得挺快活,可是骨子裡都不滿意。曹家兄弟倆在夾
道里嘰嘰咕咕。我聽見大少爺說:你糊塗!你知道他做什麼用ri
你做得了人家的主嗎?
少奶奶從他們旁邊輕輕走了過去。
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遠處有大路的口哨聲。
他要不想家立即就是愉鎮最快活的人了。
愉鎮最難受的人是誰?
曹老爺?
太太?
二少爺?
玉楠?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
我!
是我丁
別問為什麼。
別問。
難受是長壽的要素之一。
你還問麼?
我們來到柳鎮碼頭,在碼頭中間的旗杆上看到了幾個血淋
淋的腦袋。旗杆底下有巡房營的兵站崗,站累了,在那裡蹲著
抽菸。福居茶館的牆上有告示,等船的人圍在那裡看,有人大
聲地讀出來。又是藍巾會。在蒼河上劫奪官船,被斬首了。我
一眼看見人頭,本想讓轎子停到街裡去,可轎伕們見路上人多
就把轎子放下了。二少爺和少奶奶走出轎子就看見了頭頂上的
東西。少奶奶連忙背過身去。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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