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2/4 頁)
過他聽不見。他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
“一營,一營,找到一營了嗎?一營……”
費得連科撲到米揚斯基的旁邊:“是我啊,我是費得連科,你不認識我了嗎?你忘了嗎,我們住在一個村,一起參的軍。我是費得連科啊!”
米揚斯基費了好大半天,似乎看著這個輪廓有些熟悉:“你是費得連科嗎?”
“對,我就是,我是費得連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費得連科嗎,你是嗎?”一排長忽然急切地問。
費得連科大聲地回答,不過儘管他使出了足以把肺撕裂的聲音,米揚斯基還是聽不清。
他只是重複著一些單詞:一營,費得連科,彈藥。
“指揮員同志,一營四連的人到了。”
不知怎麼的,米揚斯基好像聽明白了這句話,對自己的戰士點點頭。
那個紅軍戰士說:“我們是接到集團軍的命令,要求我們一定要找到你們,然後把這批彈藥給你們。不過,我們路上遇到了大批日本人的伏擊。我們排長,大腦中彈,現在……”
那個紅軍戰士說著說著就把頭低了下去,然後走到旁邊,靠著大樹,蹲下去,開始哽咽。
“米揚斯基,米揚斯基!”費得連科大尉急切地喚道。
米揚斯基以驚人的毅力堅持著,痛苦蹂躪著他的肉體和精神,他已經是一名不能動的乾屍了,甚至連神經功能都已經喪失了一些。
蘇聯紅軍所特有的那種毅力支援著他,讓他現在還沒有被帶到另一個世界:“一營兄弟,彈藥,樹林後,趕快突圍。”
“大尉同志,我們得快點,再過幾分鐘敵人就會把我們包圍了!”馬利諾夫斯基帶來了一大批戰士,正在搬運後面的彈藥——這些寶貴的東西,正是送給一營最好的禮物。這些是一排的戰士們用生命換來的寶物,它是兩個部隊之間友誼的見證。
四連的戰士們捧著這用鮮血澆灌過的饋贈,小心地用雙手捧著,輕輕地抬回去。
費得連科大尉暴怒了:“不行!我絕對不可能再把自己的戰友丟下了!”
馬利諾夫斯基急得不行:“大尉同志,再不走的話敵人就會把我們全部包圍在裡面啊!!!”
“不!我不走!我不可能再讓營長的悲劇再在我的另一個戰友身上重演!快,衝鋒槍掩護,把一排的戰士全部撤走,來找幾個人,把他抬走!”
“不行了,來不及了,日本人已經運動到我們側後!”這回是列文斯基和馬利諾夫斯基一起激動地喊。
西伯利亞的風,在撫摸著美麗的叢林,遠處血紅的陽光,透過鬱鬱蔥蔥的樹林,在地上投影出一個又一個的如同紅花的斑點。
剛才那個在一邊哭的戰士站了起來,用手臂把眼睛上那不爭氣的眼淚抹掉:“一營兄弟們,你們趕快拿著彈藥走!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這裡由我們頂著,你們必須立刻突圍。”
費得連科衝了上去,用一種軍人特有的堅毅、鎮定的拍著那個戰士的肩膀,鄭重地說:“聽著,我不可能拋棄我自己的戰友。我的兄弟,記住,我們蘇聯紅軍 不是無情無義的人,走,跟我們走!”
那個紅軍戰士已經以淚洗面,他掙脫開費得連科大尉的雙手……
“大尉同志,日本人已經到我們後邊來了!”
費得連科一回頭,然後又轉過來,他睜大了眼睛,親眼目睹了那個英勇的紅軍戰士倒下在這美麗的叢林中,鮮血灑向了東北的黑土地。後面的日本人已經衝了過來,難道他真的要食言嗎?
遠處的樹枝在搖曳著,紅日在唱著悲歌。
他把頭低了下去,看著正在痛苦地抽搐的一排長。平日裡患難與共的他看不得自己的兄弟受苦,而自己又無能為力。他恨自己的無能。他遲緩地掏出了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手槍,顫抖著緩緩地舉了起來,在空中懸停了半天,最後又猛地放了下去,他痛苦地抉擇著,這是一種比肉體的疼痛更加折磨人的痛。他需要時間,但偏偏現在最珍貴的就是時間。
“同志們,跟我衝,拖住日本人!”馬利諾夫斯基用憤怒的聲音召喚著身後一個班的戰士向正在後面迂迴的日本關東軍發動了勇猛的反突擊。每一個四連戰士的臉上,除了復仇的怒火,還有隱藏得很深很深的,一種俄羅斯民族特有的悲傷。
費得連科此時早已淚流滿面,他的手顫抖著,這是他第一次放下手中的槍。往常以堅毅、勇猛、果斷的他第一次猶豫了。他無力面對自己曾經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