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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驚跳起來,抓住沙發扶手,她對門口望過去,那兒,沒有紀遠的影子,卻有個工人模樣的人,捧著一樣希奇古怪的東西,攔門而立,嘉齡喊了起來:“紀遠送的禮物!哥哥快來看!是你打到的那隻羌!紀遠把它製成標本了,和活的一樣!”面對著那工人,嘉齡又一疊連聲的問:“紀遠到那兒去了?他自己為什麼不來?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那工人搖搖頭,送上禮物和一封信,說:“紀先生叫我按住址送來,我是專制標本的。”
“哥哥來看!紀遠還有一封信給你!”嘉齡又叫。
嘉文趕了過去,打發了那個工人,接過信和禮物。所有的客人都湧過去研究那隻栩栩如生的動物,從牙齒、皮毛、到腳爪,議論不停。嘉文拿著信退到可欣身邊,拆開封套,取出信箋,說:“信是寫給我們兩個人的。”
攤開信紙,他們一同看了下去:“嘉文可欣:首先恭喜你們,一次值得紀念的打獵之後,又有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無言以表達自己的情緒,我想,你們會了解的。我把嘉文的獵獲物製成標本送來,希望嘉文能喜歡它。人生難得有幾次成功的狩獵,我嫉妒嘉文是個勝利的獵者。許多幸運者在獵場中永遠勝利,有些人卻註定失敗。我經常打獵,卻不知獵到了些什麼?(太酸了,不像我紀遠的口氣了,一笑。)這次打獵給我的印象太深刻,窮我這一生,我不會再打獵了。──老實說,我但願有個大力量能讓我淡忘這一次的打獵!!請原諒我不能來參加你們的訂婚宴,每個假期我都必須用工作來換得下學期的生活費和學費。所以,當你們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深山的礦場中做測量工作了。這工作會苦一些,但我會喜歡這份工作──它能填滿我的時間──‘忙碌’也是一種幸運!祝福你們!比你們所料想的更多、更深、更切!紀遠”嘉文收起了信紙,沉默了幾秒鐘,才喃喃的說:“一個好朋友!他為打傷我的事自責太深了。”
可欣默默不語。嘉文又說:“他不該做那份工作,我不懂他為什麼?”
“什麼工作?”可欣問。
“礦場的工作。他原接了一個建築公司的工作,只要繪繪圖就行了,待遇也高得多。礦場那個職位,等於是去做苦力,我不明白他是怎麼回事?”
可欣站起身來,把手裡的杯子送到窗邊的茶几上去,她的步履蹣跚,眼睛裡淚霧迷濛,站在窗子旁邊,她神經質的把杯子在桌面上轉動,杯裡的液體跟著旋轉了起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動盪著,搖晃著……有一些液體溢位了杯子,更多的液體跟著潑灑出來,迅速的浸溼了桌布,向四邊擴散開來。
“紀遠!紀遠!紀遠!”她心中狂喊著,把額角抵著窗欞,閉上了眼睛。“紀遠!紀遠!紀遠!”這兩個字像一根針一般刺痛她每根神經。“紀遠!紀遠!紀遠!”她看到在礦坑裡發狂般工作著的紀遠,她看到那用生命掘向礦石的紀遠,那是紀遠,她知道,他會賣命工作的!而且──他可能不再回來!
她的手一陣痙攣,杯子摔在地下砸碎了,在玻璃碎片中,那些液體四散奔流,她轉身奔進了浴室,關上房門,僕在門上,把頭埋進臂彎裡,無聲而沉痛的哭泣起來。
新的學期來臨了。嘉文順利的透過了補考,成了大三下的學生。他和可欣、湘怡,都在唸大三。他們這一群裡,只有紀遠是念工的,也只有他是大四的學生。其他全屬於文學院。嘉文唸了西洋文學,胡如葦學的是經濟。而嘉齡,她最特殊,高中畢業後就放棄了書本,用她自己高興的方式來打發時間。杜沂對兒女的興趣、志願,全採取了頂開明的放任主義,何況,他從沒有對嘉齡有過太高的期望,所以也就由她高興去過日子,只希望在嘉文的婚事有一個交代之後,再給嘉齡物色一個好丈夫。
時間總是那樣規則的,一分一秒的滑過去。每天日升日落,月轉星移,缺乏變化的流動。但是,這一群年輕的孩子之間,卻什麼都不對頭了!可欣自從那天晚上拒絕訂婚之後,和嘉文間就變得尷尬而不自然。嘉文始終沒弄清楚,可欣到底為什麼抵死不肯訂婚,這一點,杜沂和沈雅真也同樣的困惑不解。但是,可欣消瘦了,蒼白了,一日比一日沉默,也一日比一日憔悴。嘉文無法向她追問原因,也無法涉及婚姻這個題目和她談話,只要他提起任何一個字,可欣失神的大眼睛裡立刻會浮上一層淚影,用她那震顫的、悽苦無告的聲調懇求的說:“別問我!請你別談這個!請你!”
嘉文只好把要談的話又咽回去,他不能忍受可欣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