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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杜嘉齡笑吟吟的站著,略一沉思,就高歌了一曲英文的“親愛的約翰”。唱完,大家都怪叫了起來,拍著手,大喊著:“再來一個!”紀遠斜倚在沙發上,望著那被群眾所包圍的少女,嘴邊不由自主的又浮起了他慣有的微笑。
“她的歌喉真不錯,是不是?”
他身邊有個女性的聲音在問,他回過頭去,唐可欣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邊,正含笑望著他。
“嘉齡對功課沒興趣,”她繼續說:“她應該去學聲樂。”
“不錯,她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女歌唱家。”紀遠泛泛的應著。
嘉齡顯然再不唱一個歌,是不能脫身了,但是,更顯然,她也不想脫身。拍了拍手,她高聲的說:“好了!好了!我再唱一支歌,這支歌是你們都沒有聽過的,題目叫‘船’。”
紀遠覺得身邊的唐可欣震動了一下,他詫異的看過去,唐可欣正把手裡的杯子放到小茶几上,一面站起身來走開。當她起身的一剎那,紀遠注意到她微鎖的眉頭,同時,聽到她低低的一句自語:“她不該唱這一支歌。”
紀遠不解的調回眼光,望著屋子中間的杜嘉齡。大家已經安靜下來了,嘉齡微昂著頭,清晰而婉轉的唱了起來:“有一條小小的船,飄泊過東南西北,西北東南。盛載了多少憧憬,多少夢幻。船兒美麗,夢兒旖旎,穿過海洋,渡過河川,來來往往無牽絆。春去秋來,時光荏苒,憧憬已渺,夢兒已殘,美麗的小船,不復昔日的光輝燦爛!經過風暴,涉過險灘,盛滿時光,載滿苦難,何時才能卸下這沉沉重擔?經年累月,飄泊流連,白日苦短,夜來苦寒,何處是我避風的港灣?我已疲倦,我已顢頇,憧憬已渺,夢兒已殘,何處是我停泊的邊岸?我已疲倦,我已顢頇,何處是我停泊的邊岸?憧憬已渺,夢兒已殘,何處是我避風的港灣?”
歌聲結束,餘聲繚繞。大家靜了幾秒鐘,又爆發出一陣叫好。紀遠看了看杜嘉文,他現在瞭解了唐可欣皺眉的原因,何等沉重的歌詞!似乎不是這種場合所該唱的。杜嘉文笑了笑,說:“歌詞很美,是不?”
“太感傷了,誰寫的?”
“不知道,”杜嘉文搖搖頭,“譜是可欣配的。”
“真的?她不是學歷史的嗎?”紀遠十分詫異。
“她父親是個音樂家,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她對音樂的造詣很深。”
“哦。”紀遠搜尋的望著窗子旁邊,那兒亭亭的立著一個人影。他有種朦朧的恍惚,突然間,覺得不再感染那歡樂的氣息,而遺世獨立起來。一種根藏在內心的寂寞,隨著那喧囂的樂聲洋溢,迅速的充塞在屋中的每個角落裡。他感到坐不住了,唱片在旋轉著:“看看我的新鞋!看看我的新鞋!”人群也在轉動著,一對對的舞伴,手拉著手,跳成了一排:“看看我的新鞋!看看我的新鞋!”他忽然的站了起來,對杜嘉文說:“對不起,嘉文,我要先走一步。”
“怎麼!”嘉文看看錶:“還不到十點鐘!”
“我必須走了,從山上下來,太累了,要洗個澡早些睡覺!”
“今天應該玩到一兩點鐘才對,耶誕節,你也該應個景嘛!”
“不了,嘉文。謝謝你,我已經玩得很開心了。我看我悄悄的溜吧,免得驚動你的客人。”
杜嘉文了解紀遠說什麼就什麼的習慣,只得站了起來。紀遠對鄭湘怡點了個頭,低低的說了聲再見。悄悄的繞過人群,唐可欣追了過來。
“怎麼?要走?”
“是的,”紀遠點點頭:“累了,回去睡覺。”
“那麼,去抽一包禮物。”唐可欣說。
“我看不必了,我又沒帶禮物來。”
“已經準備了你的,你不抽就多一包,”杜嘉文說:“別辜負可欣的一番準備,今天這個晚會全是可欣佈置的。”
“好吧,那麼我就抽一包!”
紀遠說著,跟著唐可欣和杜嘉文走到那棵耶誕樹底下。唐可欣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是摺疊好的籤條,紀遠抽到一個“五”號。唐可欣找出了那包禮物,小小巧巧的一包,杜嘉文說:“開啟看看是什麼?”
紀遠拆開了包著的彩紙,裡面,竟是一條小小的牛骨雕刻的小船!紀遠本能的愣了愣,抬起頭來,他看到唐可欣有些愕然的臉色,和杜嘉文驚異而高興的神情。“居然是一條小船!”杜嘉文笑著說:“它將載滿了夢幻向你駛來!”
“我祝福你!”唐可欣低聲的說,飄忽的眸子裡漾著輕霧,眼光是深沉而奇異的。“你的憧憬不會縹緲,你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