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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蓋的房子裡。
直到今天,我還記得他當時的樣子,白衣服上都是一塊塊泥點,明明是西瓜頭,卻高昂著,猖狂傲氣得讓人想抽他。
當時,思莞身後總跟著他妹妹,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總是梳著兩個小辮子,軟軟的頭髮尾部還繫著漂亮的蝴蝶結。
我喜歡看她,很喜歡。她不像言希那麼多話,笑起來臉上紅撲撲的,總是嬌嬌軟軟的。
可是,看到她的眼睛,我總會想到言希,然後,我特別想看她哭的時候的樣子。
因為,我從來沒見言希哭過。就算是捏他的臉。
我揪了溫思爾的小辮子,然後,她哭了,那雙大眼睛裡,飽含著淚水,委委屈屈,卻還是亮晶晶,像兩顆晶瑩剔透的葡萄。
我心情很好,言希卻來了,他打我打得莫名其妙,因為正牌哥哥溫思莞都傻站在一旁,我還手還得莫名其妙,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再然後,我和言帥家的孫子結了樑子,全園子都知道了。
我爺爺孫功愛罵我,你就不能讓著言希,他沒了爸媽教養,你也沒有嗎?
言希的爸爸媽媽不喜歡他,大家都知道。
可是我偏不讓著他,開始時是因為溫思爾幹架,到後來,高興了,難受了,有理由了,沒理由了,都要幹上一架。
憑什麼呀,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憑什麼讓別人說他沒教養我有教養,或者他有教養我沒教養,要有教養就一起有教養,要沒就一起沒!
後來,他身邊有了陸流。他寵著言希,溺著言希,言希說的什麼話都一概維護包容,言希闖了什麼禍他都在身後兜著,和我完全不同。
之後,我再也沒有跟言希打過架。因為,他的身旁總是有陸流。
其實很奇怪,我和陸流玩得很好,和達夷思莞也很好,可唯有言希,上輩子成的冤家,死活解不開的結。
尤其上七中後,他穿著七中以樸素難看著稱的校服,依舊挑著眉高挑挺拔的驕傲模樣,讓我更加厭煩。
初中時,我和陸流在同一班,混得很熟。
那時候,上初中,女生隱隱約約地發育了,男生心裡朦朧中都有一些小東西,欲蓋彌彰。他們愛掀女生的裙子,愛看女生臉紅嬌斥的樣子,可是,裙子下面,是什麼,問十個,卻有九個說不出所以然。
我和陸流打賭,班花的內褲是土黃色的,他死活不信,我把那個女生喊到身邊,然後,趁著問她題的空當,從後面掀開了她的裙子。
白皙瘦長的大腿,以及,土黃色的四角內褲。
陸流伏在後面的桌子上笑得死去活來,那個女生驚呼了一聲,臉頰發紅,怔怔看著我。
她暗戀我已經很久。
我說抱歉,含笑看著她,她卻哭了,眼裡有大點的淚滴,晶瑩透亮。
那天晚上,我夢到了一張十分漂亮的臉,我把他壓在身下,像發了狂,他眼裡有淚,和多年以前看到的思爾那麼相像。
我醒來的時候,床單溼了。
那是第一次,像個劫難,我難以接受,連看到陸流都不自在,因為陸流和他如此親近,身上似乎還帶了他的氣息。
像陽光一樣。
我和他益發疏遠,和陸流更加親密。回家的公車上,我和陸流是始發站,言希思莞達夷在第三站上車。
我們一起回家。那時候,陸流家還沒搬走。
他們習慣打打鬧鬧,我坐在一邊看書,看累了,望望窗外,飛逝而過的時光。
達夷調侃言希,問他是不是暗戀同班的林彎彎。
言希難得沒挑眉,臉紅了,可是,思莞臉卻黑了,而陸流,他不動不怒,微微笑著像個菩薩,可是握在手裡的飲料紙盒卻扭曲了七零八落。
我透過書,坐在他身旁,看得分明。
過了些日子,陸流和言希似乎鬧了彆扭,言希放學了,總愛一個人閒逛,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過著亂七八糟的日子,他把自己放逐,和我們隔離開。
又過了些日子,首都南端出現了爆炸案,死了整整三十三人,言希很幸運,從火中自己爬了出來。
他住院許久,消磨了小時候的一些銳氣。
我爺爺和爸媽去醫院看他,我就坐在他病房外的花園裡,繼續看我的書。
我坐了很多天,來過許多人,去了許多人,其中,包括陸流和他那個狡猾陰狠的爺爺。
言希養好傷的時候,陸流去了維也納。
一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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