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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悲愴的以為自己死定了,背上的壓迫突然消失。
楚殷跨過她,落坐於椅上,執起茶几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杯茶,儒雅閒適的啜飲著。
水靈兒大口大口的喘息,忙不迭把空氣吸回胸腔裡,同時膽戰心驚的暗忖,這人不打算馬上殺她嗎?
她小心的盯著對方那張俊秀的面容,飛揚入鬢的劍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珠子有著慵懶的眼神,斯文秀傑的五官更像是書院裡的讀書人。
那儒雅的風範,絲毫看不出他是中原人人聞之而色變的苗疆邪王,但是他剛才的舉止,已經很明白表示,他是個殺了人也不會動一下眉頭的人。
“段御石在哪裡?”
水靈兒目光一亮,瞬間明白對方沒立刻殺她的原因了,心中同時暗忖著,自己可得好好利用這一線生機才是。
因此她故意說道:“他們已經逃到天涯海角,就算你把地翻過來,也找不到。”
“那可未必。”
湛如星子的冷眸,緩緩掃來,不用瞪人,就很銳利了。
她趁此機會故弄玄虛。“我可不知道他們在哪裡,這一個多月來,我光是顧著逃命,根本無暇他顧。”發現他沒作聲,她偷偷瞄了一眼,繼續道:“總之啊,你死了這條心吧!”
她相信,邪王若想從她身上得知段姐夫的下落,就不會殺她,那麼她便有機可乘,找機會逃命去。
驀地,她的身子離了地,被高高的拎起。
“哎呀,幹什麼啦!”
這人拎她,就像老鷹叼小雞一般,彷彿她一點重量也沒有,同時耳邊傳來他冰冷的聲音。
“多虧你的提醒,我差點忘了,你是如何耍了我七七四十九天。”
一瞬間,那眼神裡的陰鷙,令她不由得心頭打顫!她見過這眼神,就像是花豹展開獵殺前的那抹狠厲,冰寒而無情。
在尚未搞清楚他想幹什麼之前,她的人已被推出窗外,高高的懸著,嚇得她不由得倒抽口氣。
她的腳下,離地面足足有十丈高,底下盡是碎石殘瓦,任何一個尖銳的硬石瓦片,都足以刺破她的肌膚,穿透她的五臟六腑,並在斷氣之前,受盡椎心泣血的苦痛。
她不怕高的,但那是當自己還活蹦亂跳的時候,這種高度對她來說,根本不足為懼;反之,當雙腿失去了施展輕功的能力時,她怕了,不由得打從心底發毛。
但……他會放手嗎?她仍舊懷疑。
“既然你不曉得他逃去哪,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留你何用。”
“不——”
她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無情拋下,在身子下墜的剎那,她感受到對死亡的恐懼,恍若心臟被掐住一般,血液不斷逆流,直到這時候,她才明白自己下錯了棋。
這男人,是沒有商量餘地的。
第二次的清醒,是因為痛!
好痛啊……她全身上下都像火燒一般,甚至連每根頭髮都在受苦。
她死了嗎?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活不了。
不對,若她真的死了,怎麼還會感到全身像要被撕裂般的劇痛呢?
“嗚……嗚……”她柔弱的呻吟著,眼眶幾乎溢位淚來。
“醒了嗎?”
這熟悉冰冷的聲音,令水靈兒從渾沌的意識中猛然驚醒,她睜大眼,瞪著對方。
姓楚的就坐在對面,正閒情逸致的品茗,一身的白袍,斯文的氣度,舉手投足之間完全不沾染一絲邪氣。
楚殷看著她蒼白的神色,淡淡開口。“你現在感覺如何?”
一個人怎麼能夠在殘忍的傷了另一個人後,還能用如此溫和的態度,問人家的身子狀況?這不是廢話麼!
禽獸不如!
她沒開口罵,但那怒瞪的神情,已將此意傳達給他了。
楚殷審視著那張頑強不屈的臉蛋,冷汗沾溼了她的髮絲和小臉,泛紫的唇瓣因為忍著痛而微微抖顫,懸在眼眶打轉的淚珠,倔強的不肯掉下。
“你的四肢筋骨都斷了,如果告訴我段御石在哪裡,我可以治好你。”
她轉開臉,什麼都不說,眉頭皺得五官都擠在一塊了。
明明是脆弱的身子,卻扛著折磨心志的苦痛,那樣子,實在惹人憐。
“不說?”
她的嘴巴閉得跟蚌殼一樣緊,這就是她的回答。
下一刻,她的身子猛地被抱起,這男人連給她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便將她抱到視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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