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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目光輕忽又沉靜地望著那站在門口雙手插兜,難得有點扭捏的女孩兒。
“嗯?”渺渺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清澈的,帶點兒疑惑。
阮東庭的目光有點複雜有點隱忍,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搖搖頭,笑容淡得幾乎覺察不出,聲音一貫的溫和沉靜,“沒什麼,進去吧。”
“嗯。”渺渺應了聲,卻沒有動,顯然在等阮東庭先離開。
阮東庭看了她一眼,坐進駕駛座,很快,蘭博基尼就駛進茫茫夜色。
渺渺關上鐵門,轉身就看見旗小漾斜靠在門框上,雙手懶懶地插在褲兜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眼裡蘊含的流光,是瞭然,是放縱,是戲謔。
渺渺走過去,在門前的臺階上坐下來,兩隻手還插在衣兜裡,看著在夜色籠罩下漸漸辨不清模樣的院子,不說話。
旗小漾旗大神隱約笑了下,挨著渺渺坐下,神色淡淡的——
“有一次,我在阿根廷,午夜的巴士,只有我一個人,車窗外面燈火明滅,萬家歌哭,一種沉鬱的悲傷。我那時想起我們以前一起看過的侯孝賢的電影,你說,侯孝賢的電影是有神性的,看似謙和的畫面,實際上有微風流動,像《悲情城市》,一種根本的抑鬱,都在落花流水中,很對。那時候,渺渺,我真想你。”
清冷月色,蕭條院落,石縫裡的瓦松、青草,並肩坐在石臺階上的人,像兩小無猜的稚童,輕緩沉穩的語調,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旗小漾。
有些東西,旗小漾只要展現功力的十分之一,便足以讓人丟盔棄甲,心甘情願仰視追隨,這絕對是一個精妙絕倫的豪門貴族。旗小漾其人,幼有神童之譽,小小年紀便具有察言觀色的天分,透視一切聲色犬馬燈紅酒綠,直抵人心,卻,依然能夠悠遊其間,將吃喝玩樂的精髓發揮到奢華極致。他最討厭屈原,這個老東西太知書識禮,也太珍惜忠臣烈士的光環,他那種對千秋名節純理性的憧憬,才是他悲劇性的根源,換來的不過是一場酸楚的祭奠。
旗小漾一向奉行“認真”的人生宗旨——認真得就像在玩兒!
這萬丈紅塵不過是他的遊樂場。十八歲和二十二歲,變化的不過是他更加圓熟沉穩的處事手段,愈加複雜不可琢磨的態度,而心,始終都是時間渡河上的孩童——唱歌,睡眠。歡笑,掉淚。看望風景。相見和告別。時間之於他,真是一個好玩的遊戲。
旗小漾慢慢將頭側靠在渺渺的腿上,像個脆弱的無依的孩童,渺渺的目光落在他月色下彷彿被漂白過的臉,瓷白無垢,精緻絕倫——他的身體一直都不是特別好,即使已經擺脫了小時候的羸弱,但臉色一直都是病態的蒼白,更增添一種貴族式的剔透高貴,此刻,他的依戀,他的溫情脈脈,都是毒藥,但,渺渺不會忘記孩童的本質:放縱,自私,天真,和理所應當的殘忍。
渺渺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又握住他的脖子,盯著他黑得深不可測,又盛滿碎影笑意的眸子,然後,慢慢地收緊雙手,那種無動於衷的冰冷無情,竟是要掐死他!!
而躺在她腿上的旗小漾,卻一點也不阻止,甚至連身體本能的緊張都絲毫沒有,黑闐闐的眸子依舊那樣望著她,縱容又寵溺,嘴角上揚,甚至掀起一個豔麗到有些妖的笑。
手,越收越緊,旗小漾已經完全呼吸不過來,臉上漸漸呈現本能的痛苦之色,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抗,眼睛一眨也不眨,就是這麼逆來順受的,看著她。
最後一刻,渺渺的手驀地一鬆。空氣霎時間湧入胸腔,引起劇烈的灼燒般的痛感,旗小漾不可遏止地支起身,咳嗽起來,蒼白的臉頰升起胭脂般的紅,更是清豔無比,他一邊咳,一邊胸腔發出愉悅的笑聲,卻因為這咳嗽,而變得斷斷續續。
渺渺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再不看他一眼,上了樓。
被如此對待的旗小漾不僅不惱,也站起來,一手扶著門框,只看著她的背影,笑,間或夾雜著咳嗽聲。
旗渺渺和旗小漾是什麼關係?
他們七歲相識,十年相伴,一起走過雜樹生花、群鶯亂飛的年紀,是知己,是玩伴,是師長,是情人,是交纏而生的藤蘿,是彼此骨血裡迷失的那一部分,是心裡面的倒刺,拔不掉的痛。
四年分離,各自走在荊棘遍地的人生路上,對彼此的念想是融在血裡面的毒,面不改色,毫不動容,裡面卻都是潰爛的痛,誰也碰不得。
好不容易,團聚了,一般人的想法裡,該是皆大歡喜了吧,可,渺渺不——
自在學校裡見到那架舊鋼琴時,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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