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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蔥花妹妹?我和她不熟。”他哼哼了一聲,挨著我在長凳上坐下,沒好氣地嘟嘟囔囔,“我好不容易耳根清淨一日,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說的?我一向是哪壺開了提那壺。”我索性把籃子往桌上一放,很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嘿嘿,閒來無事氣氣二哥,是一種經濟實惠、省時省力的休閒方式。
“小丫頭。”他伸出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好心來和你說正經事,你卻拿我尋開心。”
“哦,這樣啊,那真是對不住了。”我摸摸鼻子,衝他眨了眨眼,“實在是我沒想到,二哥也會有正經事。”
“哼。”他白了我一眼,接著把我從凳子上拽起來往門口拖,“快點快點,我帶你去瞧瞧,剛剛來了位託鏢的貴客,正在堂屋和爹敘話呢。”
貴客?還是託鏢的?真的應該去查查黃曆,這幾天都是什麼日子啊?宜開市、立券、交易、掛牌嗎?該不會是我家的運道終於鹹魚大翻身,前十幾年的悲催日子裡所欠缺的好運,都在這兩天集中爆發小宇宙了吧?
風風火火地來到堂屋附近,我們很有默契地放輕了腳步,挨近窗邊,悄悄透過窗欞向裡頭張望。
乾爹坐在主位上,身旁站著大哥,而客位上坐著一個白淨面皮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二哥所說的貴客了。
果然是貴客啊!只一眼,我就明確不已地給他定了位。原因很簡單,他身上穿的是質料上層、做工精細的綢緞袍子,腰帶上還鑲著一塊玉。不過,這些都可以忽略,最最重要的是,旁邊桌子上放的東西!
在貴客手邊的小几上,整整齊齊地碼著一排白花花、明晃晃的……元寶!天吶,是真的元寶啊!不是珠寶店擺在櫃檯裡當做工藝品銷售的小玩意兒,而是貨真價實的、個大量足的、可愛迷人的元寶啊!
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緊了窗欞,我趴在窗臺上,只覺得這幅畫面實在是太養眼了。正在陶醉中,肩膀忽然感覺有些癢癢,我別過頭,看見二哥正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肩上點著,那雙桃花眼眯成了兩彎月牙兒。
“我說莫莫,要不要二哥幫你扶扶眼眶?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抬起那根手指,在我睫毛上掃了一下。
“去去!”我白了他一眼,揮開那隻手。真是的,不知道打擾別人犯財迷,是很不道德的嗎?!
事實再次證明,我家二哥的悟性和人品果然都不行,他不但沒有半點歉意,反而繼續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臉上颳了兩下。
哈?羞我?為毛?!連人家道德典範孔夫子都說了,‘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後人又更近一步地說了,‘君子愛財’!你聽聽,君子都愛財了,我一介小小女子,就更加應該愛財。我光明正大地犯財迷,關你毛事?!
我揚起下巴,正要給他來個金錢價值觀的正確教育,耳邊卻忽然聽見屋裡傳來說話聲,這聲音很陌生,顯然是那位貴客的。
“鄙主人的意思便是如此了,誠望總鏢頭可以接下這趟委託,鄙主人感激不盡,另一半酬金定然於事後立即付訖,決不食言。”
什麼?另一半?我猛地回過頭瞪著桌上的元寶,這麼說來,這些還只是前一半的預付定金?天,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額頭,我不是在做夢吧?這財神來得也太迅雷不及掩耳了。
“王管家,對於貴主人的要求,我們還要再商議一下。”乾爹沉吟了片刻,摸著鬍子說道。
我愣了,側過臉來看向二哥,發現他也和我一樣在愣神。我倆愣呵呵地對望了一眼,又都愣呵呵地回頭望著屋裡。乾爹的反應太令我們意外了,記得上次接到張叔公的委託時,五百文錢的酬金,就叫他樂得連嘴都合不攏,怎麼這次這麼反常?還是說,這一下子冒出的飛來橫財太大,把他嚇著了?
“是,這是當然。”那個被稱作王管家的貴客點點頭,坐在椅子上躬了躬身,“鄙主人吩咐小人,務必要將鄙主人的一片誠意悉數上達,恭候總鏢頭的佳音,並恭迎三位鏢師駕臨鄙宅。此刻天色已晚,小人只怕要在貴處叨擾一晚了,還望總鏢頭見諒。”
呵,稀罕啊。我看著那說話的人,挑了挑眉毛。好個管家,話說得恭敬有禮、圓滑得體,可是那話裡透出來的,分明就是不容拒絕的味道。這樣的酬金,這樣的委託,倒真是有點意思呢。
“王管家客氣了,只是蝸居簡陋,怠慢貴客,還請多多包涵。”乾爹笑著捋了捋鬍子,轉頭吩咐大哥,“木麒,快帶王管家去歇息歇息,人家不似我們粗人,趕了這一回路,怕是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