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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目送那兩個身影消失在村頭的方向,我無聊地抱起胳膊,倚在門板上,抬頭欣賞著天邊的雲捲雲舒。
走鏢啊……嘿嘿,不說出來,誰信?即使說出來,只怕也沒人信。我家這個像貧民窟一樣的地方,竟然是個鏢局!
唉,懶洋洋地打個哈欠,我又想起了自己那位一天到晚醉得七葷八素的乾爹。因為這一切,都是他一手搞出來的。
據乾爹自己說,他以前曾經在外地的大鎮子上,跟人家走過鏢,當過幾年鏢頭。於是,自覺得很了不起了,便回到家鄉,也開起了鏢局。本以為會做得風生水起,哪曾想,這個偏僻的小村子訊息閉塞,村民們悟性不夠,壓根兒不懂什麼叫鏢局,什麼是走鏢,任憑他解釋到發炎上火,也沒領會個中真意,卻把保鏢理解成了幫人搬東西、運雜物,為此,乾爹一直鬱悶到現在。
其實,這有什麼好鬱悶的?說實話,在我看來,乾爹就是個頭腦發熱型的人物。自以為在大城市混了點兒經驗,便殺回老家自主創業,誰知道沒做好市場調查,一栽一個準。唉,真是的,自己沒有天賦,也敢學人家下海,你不嗆水誰嗆水?
回想起這些年,那一個個來託鏢的都是些什麼活兒?幫人趕羊、運穀子、搬傢什……嘿嘿,我想,我已經可以把搬家公司這個職業,往前推個千把年了。
站直身子,甩了甩胳膊,我走向後院,準備摘菜、洗菜、張羅晚飯。
在後院的一角,竹籬笆圍出了一個小園子,孃的身影正在裡面晃來晃去。
“娘,又在照顧花草?”我挪過去,看著娘動作輕柔地侍弄著一株株花草苗木,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是啊,這些小東西嬌貴得緊,幾天不去看顧,就會死的。”娘微微一笑,眼裡閃動著愉悅的光彩。
老實說,娘在照顧這些花草的時候,專注認真,那種奕奕的神采,是其他時候所看不到的。這裡的每一株花草,都像她的寶貝,於是,這個小花園就成了禁地,除了我,誰也不許進去,包括乾爹、大哥、和二哥。
晚飯還沒有準備好,大哥二哥就回來了,帶著滿臉黑線和作為報酬的一小袋粟米。我無語,因為,這種狀況我早就習慣了。
晚飯端上桌的時候,乾爹也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和一張笑得合不攏的大嘴叉子。大家無語,因為,這種情況通常預示著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啪!乾爹大手往桌子上一拍,震得碟子也跳了一下。於是,我們都把目光齊集在他身上,按照經驗來說,剛剛那一拍,就等於說書的拿起醒木,正文要開始了。
“我就知道,我木大龍是有實力的,是有時運的,誰不知道我當年走鏢的威猛氣概……”乾爹眯著醉眼,兩手揮來揮去,十足像個重度夜遊症患者。
於是,大家又把目光收了回來,不聲不響地開始吃飯,耳朵自動過濾掉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開場白,直至聽到真正有意義的話。
“今天村頭的張叔公找我託鏢,說他有點重要的東西明天要送到鎮上的侄子那裡,酬金是五百文錢!”乾爹兩眼一睜,幾乎放出光來。
五百文錢?我張著嘴,一時忘了咀嚼,眼光掠過大哥二哥,發現二哥的反應和我一樣,大哥的冰山臉上也有些意外的神色閃過。
天吶!五百文,半貫錢,半兩銀,足夠去買半石米了!一直都知道,那個張叔公是村裡的富戶,不過,這貧富差距還真是大得想讓人撓牆!
接下來,這頓晚飯吃得無比香甜,彷彿眼前的野菜已經變成了紅燒肉。而乾爹,則繼續著他無邊無際的吹噓和炫耀,那氣場,好像剛剛中了億萬大獎,一不小心就能買下沃爾瑪。
晚飯後,收拾完畢,我擺出一副自認為最可愛的笑容,來到乾爹身邊,扯住他的袖子,輕輕搖晃。
“乾爹,我明天想和大哥二哥一起去走鏢,可以嗎?”
“莫莫啊,走鏢很危險的,你是女孩子家,怎麼能做這種危險的事兒?”乾爹摸著我的頭,一臉慈愛。
切!你忽悠誰啊?什麼危險?你當這是在黃泥崗?你當這是押運生辰綱?不過是幫一個村裡老頭兒送點東西去鎮上而已,能有什麼危險?不想讓我去,好歹也找個高階點兒的藉口,別說這麼小白的理由!
雖然在心裡很鄙視,但是,我的態度仍舊誠懇且堅定。
“乾爹,不會有危險的。您忘了?您教過我功夫的,乾爹是武林高手對不對?那您乾女兒就算不是高手,也不會差嘛。再說了,還有大哥二哥在,不會有事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