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第3/4 頁)
”
“雖然是堂姐弟,但我和挑三揀四的大少爺是不一樣的!”
“亂提什麼姐弟!火翼,你忘掉爺爺說過的話了嗎?”
我頓時意識到失言——很早以前就已過世的祖父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行事諸多禁忌,不讓我和冰鰭姐弟相稱還算其中比較正常的一例。不過話已出口也收不回來,我悻悻然低下頭:“好啦好啦,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嘛……咱們快點把茶會帖子送給鐵阿師傅去!”
冰鰭也不再追究,只是朝那混亂的大雜院拋去近乎怨恨的一瞥:“真是的,都這麼多年了,這裡跟第一次來的時候都沒兩樣!”
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是什麼時候呢……對了,是幫千春送新年禮物的那一次!
六年級的時候,千春好不容易當上宣傳委員,所以很賣力的為元旦慶祝會出主意——讓全班同學每人拿出一件小玩意放進箱子裡,然後按學號輪流摸彩。現在回想起來這種遊戲實在是傻乎乎的,禮物也無外乎玩具書本之類;但當時大家都覺得好新鮮,因此興致高昂的準備著,同時也熱切期待意想不到的收穫。我就努力縫了福橘花紋的筆袋,興沖沖的拿去給冰鰭看,因為有一點可以確定——只要他“留心”的話,一定可以拿到這件禮物的。可是這傢伙不但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還說什麼也不透露他自己準備的是什麼。
見人人都暗自盡心,作為積極發起者千春更是利用家庭之便,貢獻出寺裡閒置的香資箱來做道具,因此要把全班禮物都帶回家裝起來,那天我們恰好要去拜訪鐵阿先生,於是順道幫他把那大包袱扛到雁聲寺。我還清楚地記得黃昏的薄陰中,千春邊喊著“謝啦,兩位小姐”,邊一溜煙跑上幽邃歪斜的樓梯,背影霎時沒入百年前便已盤踞在此的暗黑裡,不一會兒又變戲法似的扛著大得離譜的香資箱順著扶手嗖地滑下,那陳舊的木欄杆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幾乎要崩斷坍倒,我們頓時被他嚇出一身冷汗,連冰鰭都忘了追究那句“兩位小姐”到底指的是誰了。
說起來那天還真發生了不少事,鐵阿先生難得心情好,居然送給我梅妃的小人偶作禮物,讓冰鰭和千春都羨慕得不得了。更意想不到的是當天夜裡雁聲寺居然又發生了火災,不僅鐵阿師傅同期的作品化為飛灰,連放在千春家的全班禮物也一股腦成了火神的祭品。小學最後一個新年慶祝會弄出這種岔子,大家都很惋惜,說蠻好把香資箱帶來學校不就沒事了嘛;可千春始終一副無所謂的逍遙態度,弄得人人有點埋怨他的意思,漸漸都不跟他說話了。後來大家畢業也就疏遠了,沒再有什麼聯絡。
今天我和冰鰭送茶會帖子給鐵阿先生,來到久違的雁聲寺,難得的故地重遊,不知道會不會湊巧碰上千春呢。其實隨著冬天來到而變得敏銳起來的,又何止嗅覺而已……
剛走進鐵阿師傅的房間,瀰漫四處的骨膠顏料味道撲面而來,穿堂改的小客廳裡,梅花式小几上茶和蜂糖糕已經備上,可因為擺了很久的關係沒有一絲熱氣。不過對於不善於人相處的鐵阿師傅來說,這已經是相當親切地招待了,他坐在白��}的人偶頭和絢爛的布料之間,也不看我們,只是隨口招呼了一句:“你們來了啊,等我片刻。”
在小几邊坐定,陣陣的穿堂風便不失時機地襲來。大冬天的喝冷茶吃著硬掉的糕餅,寒氣不斷從腳底升起。“奇怪了,以前有這麼大的風嗎?”我低聲抱怨著,一個勁跟冰鰭混說打岔,“鐵阿師傅是因為沒錢才住在這裡嗎?其實他的人偶要比SD娃娃什麼的要漂亮呢,為什麼不拿出去賣啊!”
冰鰭詫異的瞪著我,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接著冷笑一聲:“會有人買嗎?SD那個叫娃娃,鐵阿師傅這種叫人偶!”
“所以啊,明明鐵阿師傅的比較有品格!”
“說韓國泡菜好吃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品格?”
“誰……誰說好吃的!我只是記性不好,不小心在超市裡買了兩次漬桔梗而已!”
“是啊是啊,記性不好所以總是忘記爺爺說過的話,永遠不知道吸取教訓……”完全無視我的惱怒,冰鰭這個小心眼的傢伙呷了口冷茶,悠然眺望向別處,突然間那眼神凍結了似的凝定下來。我原本不想就此作罷,可是看到他神色驟變的樣子,也忍不住順著視線看過去——
那是少年的身影吧,在半明半暗中載沉載浮。原以為是天光與幽暗交界處幻出的薄影,抑或是因為被喚醒的回憶而產生的錯覺,可是……
“千春,好久不見!”我一下子脫口而出。聽到我的語聲,少年不經意的回過頭來,一瞬間的迷惑後,他立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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