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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傳達給師匠的話……”他緩緩的攤開手掌,金屬冰冷的光芒閃耀在他指間,那是和師匠成對的,晴嵐的戒指。冰鰭低下了頭,可是聲音卻洩漏了他的心情:“騙人的,因為山鬼他,不會回來了。”
就是這樣吧:如果精靈和人類在一起只是為了歆享靈魂,也許會比較輕鬆吧——異族相愛始終是一種禁忌。寧願揹負著無法被自己的世界接納的罪過,不斷觸犯禁忌的山鬼卻始終得不到人類的真愛,為了淨罪別無選擇的他只能向自己的眷族獻上祭品——所以傳說中的山鬼不是帶走那個人的生命,就是帶走他和人類的孩子。
可是在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著那一生一世的的誓言吧,即使這誓言隨時都會消散——一百句話裡,只要有一句真話,就沒有辦法啊……這一次什麼也沒有帶走的山鬼,只能交出自己的生命……
“這些誓約好像露草染一樣,又漂亮,又容易褪色……”我說著曾經嘲笑過的姑丈的話,但是,卻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時雨山深邃幽暗的林間,瑩藍的露草寂寞的搖曳著,空無一人的山道上,已經再也不會傳來晴嵐那讓人心蕩神馳的美聲了吧——“……所以,才珍貴啊……”
白澤村
那段記憶已經不太清晰了,大約是我和冰鰭上小學前的事情吧,因為記憶中的我和他還都穿著一模一樣的濃紅梅花紋小襖,留著長長的童發。把我們打扮成這樣是很早就過世的祖父的怪癖,說是為了好養活,於是在七歲之前,很多人都弄不清我和冰鰭的性別。
記得那是個陰霾的下午,去江對面親戚家賀壽回來的爸爸和重華叔叔,帶著我和冰鰭坐在顛簸得長途汽車裡。不知為了什麼,今天出門的人特別少,朔風呼嘯的沿江公路上隔很久才能看見其他的車子,而車中乘客裡除了我們家四個之外,就只有一個遠遠的坐在車尾的老伯伯。不知為什麼我有些怕他,可能因為每當看見他我和冰鰭的時候,總是很厭煩的皺起眉轉過頭去。不過我的臉色一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我和冰鰭從家裡開始就在鬧彆扭了,都是冰鰭不好,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只要過江就可以到家了,快到渡口的時候碼頭方向卻掛起了紅燈,司機開始為難了:“果然掛起大霧封江的訊號了,這一封可能得到明天早上才能走船……那一位去白澤村還好,只要前面岔道口下車就行了,你們要過江的怎麼辦啊?”
“可是明明江上根本沒有霧啊!”重華叔叔不答應了,“打個來回應該來得及呀!師傅,請你幫幫忙吧,你看我們家的孩子,這麼冷的天他們沒法回家多可憐!”
“就算我有心送你們,輪渡船可不是我開啊!”司機苦笑起來,“而且……你們可能不知道吧,走鬼霧起來的話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呢!”
“走鬼霧?”
“聽名字就該明白意思了吧,祖宗乘著這霧回來呢!要怪也怪你們怎麼這時候出門,今天是大冬,祖宗回來的日子,路得讓給他們走的!我們討生活沒辦法,你們怎麼也不知道避一避?”
重華叔叔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這些陳芝麻爛穀子誰會當真啊!”
“老規矩嘛,總是有人很在意的!”司機嘆了口氣,“你們是跟我回去還是找地方投宿?”
“現在我們再回親戚家的話,到的時候可能已經天亮了……”爸爸推了推眼鏡,“師傅,前面會有旅店什麼的嗎……”
“如果不嫌棄的話……”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坐在車尾的老伯伯突然猶豫著開口了,“如果你們幾位不嫌棄的話,就請在我家落腳吧,我家就在前面的白澤村。”
“這可太麻煩您呢……今天是大冬,您家不會不方便招待外人嗎?”爸爸倒有些顧忌了。車尾的老伯伯卻回答得異常爽快:“沒關係的,我們忌諱的不是這個,迎接祖宗什麼的只是個形式而已。”
我爬到爸爸肩膀上偷偷看那位老伯伯,雖然他剛剛看起來一點也不親切,但現在笑起來的樣子還是挺慈祥的。爸爸和重華叔叔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商量出什麼好辦法,看來就只能打擾他了。
在岔道口下了車,白澤村的老伯伯領著我們走在衰草低垂的村道上,遠遠的道路盡頭,村舍的燈火在夜幕上暈染出微黃的暖光,燒柴草的苦澀香味彌散在空氣裡。因為天氣很冷的緣故,夜幕剛剛低垂,雜木林間的小道已經開始結霜了,踩上去的感覺非常奇妙,我因為這全然陌生的體驗而興奮的跑在前頭,可冰鰭這個嬌氣鬼卻說走不動了,一定要重華叔叔抱他。老伯伯的笑聲從我身後傳來:“真可愛,穿的一模一樣,開頭我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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