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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
筆者在歐洲各地特別著重踏察10~16世紀的羅馬風和哥特建築藝術。原因有兩個:對該建築風格本身狂熱;把它同莫扎特宗教音樂聯絡起來看。
筆者踏察過的羅馬風和哥特教堂估計不下百座,其中的大部分莫扎特在當年恐怕也驚歎過,敬畏過。因為這些宏偉、高大的建築恆給人這樣一種莊嚴和神聖感:
這裡是上帝的住宅和天國的大門。
只有這樣,建築師的預期目的算是圓滿地達到了。
其實,莫扎特創作18首彌撒曲等也是試圖在聽眾心中營造出上述感覺。
莫扎特創作宗教音樂的熱情,全然來自他試圖用旋律、和聲和節奏這些無形的材料……去建造起一座通向天國的哥特式(Gothic)“大教堂“的心願,為的是對他的“造物主”發出一聲誠摯的感恩和讚歎。
即便是《共濟會葬禮曲》(作品第477號),也呈哥特式建築的對稱美。尤其是全曲在氣勢磅礴的賦格大合唱中結束。從中人們好像看到了教堂內部呈對稱狀的、具有各種不同曲率的尖拱,以及拱廊的柱子……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呈建築式對稱美的莫扎特音樂(2)
大教堂的結構取決於整個建築物荷重與推力的分佈和平衡。莫扎特音樂的結構又何嘗不是這樣?比如在他的鋼琴協奏曲中,他就採用了交響發展的手法,使獨奏同樂隊的聲部保持平衡,我們不妨稱它為音響建築物荷重與推力的分佈和平衡。
的確,用“完美的建築”來形容他的音樂是恰到好處的。他創作樂曲,實在是在建造音樂。建築師在建造巴黎聖母院和科隆大教堂時採用的比例概念、平衡法則和對稱原理,莫扎特也要用到,同樣是匠心獨具。在莫扎特的音樂裡頭也有小天使雕像,也有環狀肋和扇形肋,也有彩色玻璃窗等細部。在比例和裝飾上,莫扎特也追求總體上的協調。
對教堂建築藝術,莫扎特一直是陶醉的。可以說,他是在教堂建築場內長大的。
1789年4、5月,他造訪了萊比錫。他心裡一直有三個夙願:
第一,參觀托馬斯大教堂的建築藝術;
第二,在該教堂內聆聽偉大先輩巴赫的作品;
第三,去那裡彈奏管風琴。要知道,莫扎特一生都推崇管風琴,稱它是樂器之王。
繼任巴赫的領唱者是巴赫的學生、一位著名的宗教音樂作曲家多勒斯。4月22日,莫扎特演奏了管風琴。多勒斯情不自禁讚歎莫扎特的演奏水平:“巴赫又復活了!”據有位目擊者後來回憶說,莫扎特彈了一個來小時。“我見到他本人。他年輕,穿著時髦,中等身材。”
多勒斯指揮唱詩班演唱了巴赫的一首聖歌《為先生們唱一支新歌》。剛聽到幾個小節,莫扎特就坐直了身子,整個靈魂都被感動。聖歌一唱完,他便長吁了一口氣,說:“是啊,從這樣的曲子才能學到東西呢!”在莫扎特的心目中,教堂建築和宗教音樂是進入天國缺一不可的藝術。只有“建築場”同“音響場”的相互共振才是完美的。是的,前者沒有後者是沉悶的;後者若沒有前者便失去了附麗,失去了依託,失去了物質世界的大背景,失去了空間舞臺。
上帝不願住在沒有宗教音樂語言符號系統迴盪的教堂內。
上帝最樂意聽到人類用兩種藝術語言符號系統同時對他唱讚歌:
石頭語言,和聲語言。
和聲的音程同石頭砌成的物理空間尺寸呈數量精確的比例關係。或者說,數學的絕對和諧把音樂藝術同建築藝術溝通了起來。它使人會產生三重的激動,因為它是三重的詩:音響詩,建築詩,數學詩。數學詩貫穿了前兩者,並將它們一一穿紐。
這裡才是世界的詩結構,也是詩的世界結構。閉起你的雙眼,開啟你的心眼,聆聽莫扎特的《彌撒曲》,你彷彿能看到低拱、高拱、壁柱和玫瑰形的窗子連同它們的花瓣……。其中有高聳入雲的尖頂,直刺深秋的藍天。
莫扎特的彌撒曲也有直指藍天、鐘聲扣白雲的尖頂;他用音響詩的語言,協同教堂建築(石頭)語言,娓娓道出了基督教的精神。
尖頂式哥特風格的大教堂已傳遍歐洲。許多城市以建造最高尖頂、最豐富裝飾的教堂為榮。應該承認,教堂建築和音樂均為基督教當年傳遍歐洲立了大功。在莫扎特的內心深處,常有一種“地球上的匆匆過客”的感覺,所以他喜歡在藝術中追求永恆。他業餘時間沉溺於彈子房、舞會和其他消遣的遊戲,也是企圖忘卻塵世的一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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